後都有父皇的影子,無時不刻不再關注他,扶助他,帶著他一路走過腥風血雨,保護他栽培他,等待他二十年之久。
那個儲君太子的位置,也一直給了他留了二十年之久。
曾經以為,那不過是父皇故意要讓他成為眾人的心頭刺,眼中釘,卻原來,那個位置,一直就是父皇給他留的。
奚青璧跪在宮錦文的身後輕輕嘆息良久不曾說話,任憑宮錦文跪伏在地上宣洩他心底壓抑太久的情緒。
良久,宮錦文的哭聲才弱了下去。
“皇上,臣請皇上,親手為先帝蓋上金棺,三日後設立靈堂祭奠先帝吧。”
“為何要等三日?”
“此乃先帝遺命,這三日,皇上要先熟悉朝堂事務,安排妥當。三日後的事情,臣已經請十殿下去安排,皇上,請皇上勿要太過悲傷。皇上如今身系天下,身系旦夕國安危,臣大膽,請皇上不要忘記您的身份和位置。”
奚青璧伸手遞過手帕,宮錦文接過重重在臉上擦拭。
奚青璧起身,轉身從角落中把絲巾浸透涼水,擰的半乾遞到宮錦文的手中,將宮錦文從地上攙扶起來。
“皇上,請皇上淨面,親手為先帝蓋金棺。”
宮錦文接過,將冰冷的絲巾蒙在臉上,良久都沒有鬆開。
奚青璧一連親手浸透三塊絲巾,等宮錦文拿下臉上的一塊,再遞過去一塊,給宮錦文矇住臉,擦拭乾淨臉上的淚痕,消除眼睛的紅腫。
“請皇上淨手。”
奚青璧親手將水盆放在宮錦文身邊的桌案上,低頭恭謹地在旁邊侍候。
宮錦文沒有說話,沉默地再一次洗臉淨手,奚青璧將水盆端了下去。
宮錦文久久凝望那位尊貴的右相,如同一個奴僕般,親手侍候著他,為他端水淨手淨面,沒有一絲的勉強。
他走到宮擎天的金棺前,親手緩緩將金棺的蓋子蓋了上去,黑暗將宮擎天掩蓋在下面。
一切歸於寂靜,榮華一時,歸於平靜。華麗的金棺,金龍飛騰,雲紋精美,冰冷沒有溫度。
一國至尊,高高在上俯視天下,一朝離去,所佔的地方,也不過是一具金棺大小,遠離塵世的喧囂尊榮,帶不走萬里江山的一方寸之地。
“皇上,該離開了,皇上連日征戰勞累,也該回去好生休息一夜,明日,還有很多事情要皇上去處理。”
“明日……”
宮錦文回眸看著奚青璧,發覺奚青璧的目光凝注在金棺上,眸子深處有無盡深沉的哀傷。
“皇上,還有何垂詢?”
“朕很想知道,你為何要這樣選擇,因為這是父皇的心願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臣是先帝的臣子,同樣,臣也是皇上的臣子。皇上,臣罪孽深重,就請皇上明日降旨,割去臣的職位,貶謫為庶民吧。若是如此仍然不能令皇上息怒,臣恭候皇上賜罰。”
奚青璧撩衣跪在宮錦文的腳邊,低頭拜了下去。
宮錦文一把挽住奚青璧的手臂:“岳父有什麼過錯,要讓朕如此處罰?”
“臣想,很快就會有群臣上奏遞送奏摺到御前,皇上不必擔心罪名不夠。若是皇上念舊,臣就求皇上給一個恩典,恩准老臣辭官告老還鄉,老臣感激不盡。”
奚青璧躬身一禮:“皇上,老臣告退。”
他躬身後退,退出房門,將宮錦文一個人留在房間之中。
宮錦文久久凝注金棺,一動不動。
“皇上,請皇上回去安歇吧。”
蒼老的聲音在宮錦文的耳邊響起,一個老太監躬身站在他身後不遠處。
“是你,朕記得你是父皇身邊的大總管。”
“奴才不敢當皇上如此稱呼,奴才只是皇上您的奴才。”
大總管跪了下去:“奴才,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他向宮錦文行三拜九叩大禮。
“父皇,走的安寧嗎?父皇,可有什麼話留給我?”
“先帝用了秘藥,最後的時刻為皇上安排好一切,先帝是帶笑離開的。先帝言道,二十年的等待,值得,皇上是先帝的驕傲。先帝留言給皇上,請皇上一切以天下為重,以國事為重,莫要充實後宮,重蹈覆轍。”
“還有什麼?”
“先帝耗盡心血,沒有回到寢宮就大行而去,先帝臨走之前面帶微笑。”
“最後的日子,父皇很痛苦嗎?”
“皇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