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回到房間,坐在椅子上閉目沉思片刻,緩緩地從肋下抽出灰色的寶劍,握住劍柄,劍尖對準自己的胸口,臉色毫無波動,一雙眸子中也滿是死寂。
深深呼吸了幾口江面新鮮的空氣,他將劍尖緩緩地向心口送了過去。
門被推開,奚留香端著食物走了進來,看到無常的舉動不由得大驚失色:“無常,你瘋了,還不住手。”
無常驀然抬頭,神情涼薄冷漠,心卻是微微一鬆,眸子波動了幾下。
“少爺,屬下以為少爺獨自離開,屬下也唯有自裁謝罪。”
奚留香臉色蒼白,瞪視無常良久,將手中的托盤重重放在桌案上:“無常,我真是奇怪,我父親那麼精明的人,怎麼就收你如此愚蠢的屬下?你就不會問問船上的人,我在何處嗎?若是我晚回來一刻,你還有命在嗎?”
“屬下不善言辭,不喜和別人交流,少爺以後要到何處,先告訴屬下。”
“給你取點飯菜的時間,你就能殺死你自己,無常,我佩服你。你主子我在你的心中,就如此的沒有信譽嗎?答應過你的事情,我怎麼會失言,你敢懷疑主子的信譽,該死!”
“是,屬下知罪,請少爺賜罰。”
無常單膝跪地,心卻是鬆了下來,看著奚留香發青的臉色,狠狠瞪視他的眼睛,目光落在桌案上,食物的香氣引誘著他,幾日幾夜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就是在馬上啃點冰冷的食物,喝點水而已。
奚留香一把拎住無常的脖領子:“再敢跟你主子我玩自殺,我就把你扔到臨江裡去釣魚。”
無常被下來從地上拎了起來,忽然笑了一下,讓奚留香巨寒,這人也會笑嗎?
“還不去吃飯,等你主子我侍候你啊?”
“屬下不敢,謝少爺。”
無常不再客氣,坐到桌案邊埋頭吃飯,他是真餓壞了,也累壞了。
奚留香氣呼呼地靠在床頭,鬱悶到想吐血,這小子算他有性格,真跟她玩自殺,那絕不是假的,要是她回來晚上片刻,那柄鋒利的劍,就刺入無常的胸口了。
桌案邊無常動作優雅緩慢,一口一口將飯菜送入口中。
“無常,你不餓嗎?”
“屬下幾日幾夜都在馬背上,只吃過幾口東西,喝過幾口水。”
無常也不是笨蛋,用這種方式打動奚留香的心,和奚留香相處一段時間,無常吃準奚留香心軟,尤其是對身邊的人,更是護得厲害,絕不忍讓身邊的人被傷害,對奴婢都是如此,何況是對他。
“無常,你小子故意的對吧?剛才要自殺,是故意嚇唬你主子我吧?跟了我爹怎麼多年,你會如此愚蠢?看不到也不問問,就去玩自殺?”
無常轉身,單膝跪地,出手如電,手指狠狠地插入胸口,殷紅的血,頓時從他胸口洶湧而出,涼薄的氣息冷漠毫不動容,似剛才手指不是插入他自己的胸口一般。
奚留香大驚,從床頭跳了起來,伸手點了無常胸口的穴道:“你想幹什麼?”
“娘娘,屬下不敢欺瞞娘娘。”
奚留香臉色發青,狠狠瞪視無常,無常低頭不語,任憑血染紅了衣襟,一動不動。
看著無常的模樣,奚留香有一腳將無常踹到臨江中的衝動,這小子是不是就看準她心軟,要用這招來威脅她?
第1卷 第486節:219 給皇上的一封信【1】
一路順流而下,奚留香並未再費力改扮換船,蹤跡被發現,無常死皮賴臉地要跟在她的身邊,她也不能不顧及無常的死活,讓無常真的自裁謝罪。
好在奚青璧並未要她回去,她也樂得無常給她做小弟和打手。
一連幾日,無常默默跟在奚留香身後,奚留香到何處,他就到何處,氣息淡漠涼薄到無人可以覺察,彷彿只是一個普通的僕人般,默不作聲,悄無聲息地跟在奚留香身邊。
奚留香也終於發現,無常是真的不擅長和別人交流,除了肯和她說幾句話以外,對外人一語不發,啞巴一般。
走了兩日,奚留香棄船登岸,沿路僱傭了馬車,一路觀賞風景,也不再急於奔波,而是悠閒下來。
酒樓中,奚留香坐在窗前,將窗欞推開一道縫隙,向外觀看戰亂後的重建和繁華,不由得唏噓不已,宮錦文的確是一代明君,即位時間不久,所有施政綱要都是安民為主。
其中有很多是她的建議,雖然後宮不得干政,但是宮錦文從來就沒有遵守過這個規矩,奏摺總是堆放在寢宮中,隨便她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