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婆娘數落她男人的話語之中,胡車得知了這頭毛驢受傷緣故,忍不住仔細打量起它來。 這毛驢長得的確還算壯實,牙口也挺好,當然了,和王聰在五龍城所買那頭毛驢遠遠沒法比。只是驢腿傷口挺嚴重,這會還在流膿,看著有點噁心。 再看驢眼睛,它似乎明白自己接下來的命運,有些悲傷,卻又是一副認命的神情。 另外,從它眼睛看,一時半會說不上它有多少靈性,不過絕對不像一頭蠢驢。 婆娘滔滔不絕的數落,她男人終於忍不住了,把她往自家屋子方向推,差點就要動手打架。旁邊有鄰居連忙勸解,讓那婆娘別再多說話。 屠戶站在一旁,好整以暇的看著,也不多說什麼,只等農夫做出決定。胡車掃了那屠戶一眼,看他神情,是吃定了這頭毛驢。 雙方目前對價格僵持不下,不過顯然屠戶略微處於上風。屠夫報價九兩銀子,農夫報出的價格則是十兩。 有鄰居做和事佬,說雙方各讓一步,九兩銀子外加五百文銅錢得了。 那個屠戶只肯加二百文,說了一堆理由,聽起來讓人難以反駁。農戶顯然很糾結,不過看這架勢,終歸還是會接受屠戶報價的。 這時胡車開口了:“這毛驢看著不錯,就是可惜腿上傷成這個樣子。要不我出九兩銀子外加五百文買下,這屠戶大哥辛苦跑一趟,我另出五十文給你買茶喝。” 他一個路人,突然這麼一說,倒是嚇了周圍人一跳,有點懷疑他是過來搗蛋的。 胡車也不廢話,當即從包袱裡掏出九兩銀子,外加一貫銅錢。這下眾人才知道他是認真的,而不是鬧著玩的。 胡車解釋道:“我正好身上有些療傷藥,買這些藥的話肯定要不少錢,不過我這藥是別人送的,也就當是不要錢的。如果能夠給這毛驢治好腿,以後可以幫著馱東西,萬一治不好,我再轉賣了便是。” 農夫和他老婆嘀咕了幾句,又徵詢了下鄰居的意見,當即同意把毛驢賣給胡車,收下錢,還出了個字據。 字據早就準備好的,這會填上金額就行了。沒這字據,萬一人家說這毛驢是胡車偷的,那還真是沒處說理。 屠夫內心有點不爽,就算他也按照胡車所出價格買下毛驢,還是能賺些錢的。不過這會自己不能打自己臉,以後還得和這村裡的人做買賣呢。 好歹胡車還給了他五十文辛苦費呢,所以他也沒多說啥,拉著車子就走了,趁著天還早,還能去其他地方收頭豬。 農夫終於把受傷毛驢給處理掉,有點不捨和愧疚。他兩口子對胡車還是有些感激的,好歹幫他們減少了三百文錢的損失,所以邀請胡車去他們家吃個早飯再走。 胡車謝絕兩口子的好意,牽著毛驢離開。 毛驢一條腿瘸了,走路自然很慢,而且每走一步都會很痛。只是忍著沒叫喚,雖然有痛苦之態,不過更多的還是那種認命的神情。 開始胡車還牽著毛驢,後來乾脆也懶得牽了,自顧自的慢慢往前走。毛驢雖然走得很辛苦,不過還是跟在新主人的身後,費力的邁著步子。 胡車肯定是要拯救這毛驢的,不過他還沒想好具體怎麼拯救,順道他也打算進一步看看這毛驢的秉性。 一人一驢,一前一後,走了幾里路,遇到過幾次路人,他們都奇怪的打量著這一人一驢。 遇到一條小河,胡車下到河灘之上,又走過一個河灣,這才停了下來。此處比較僻靜,路上行人看不到此處。 毛驢也一瘸一瘸的跟了過來,看到新主人停了下來,它也停了下來,看到主人沒啥吩咐,它就開始喝起水來。 胡車看著毛驢,感嘆道:“你這畜生真的挺認命,挺另類,我就試著救你一救吧。” 說著就在河邊蒐集一些柴草,點燃一個小火堆,拿出一把鋒利短刀,把刀刃放在火上煅燒。 然後對著毛驢招招手,讓它靠近過來,拿起一截枯木,讓毛驢咬住。 “驢兒,驢兒,你這腿上的傷口很嚴重,周圍已然腐爛,我要把這些腐肉都給挖掉,會很痛的,不過肯定能讓你保住小命。” 毛驢點點頭,似乎明白了新主人的意思,眼裡依然是那種聽天由命的神情。 胡車也不再多話,拿起燒得通紅的短刀,直接朝著驢腿傷口周圍割去。他的動作很快,割下來一塊塊的腐肉,都直接丟進旁邊的火堆。 頓時周圍傳出一種熟肉的氣味,裡面還混雜著一種腐臭的味道,有的人可能喜歡這種氣味,有的人則會聞之作嘔。 幾息之後,驢腿傷口處腐肉全被割掉,露出森森白骨,這會開始流出鮮紅的血液。 馬上給毛驢用上一張療傷符,鮮血立即止住。又在它傷口處噴了一大口烈酒,然後拿乾淨的繃帶,把傷口給纏了起來。 此時再看毛驢嘴巴,那截枯木已經被咬得稀碎。毛驢全身止不住的顫抖,終於忍不住的發出痛苦呻吟聲,很是低沉。 胡車拿出一粒療傷丹,讓毛驢吞下。毛驢這會雖然還是很痛苦,不過它似乎感覺自己應該是得救了,它感激的看了胡車一眼,然後就臥倒在河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