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恭敬有禮的伏身問候即墨聰,禮數做得滴水不露,叫人尋不出一絲一毫的錯處來。
白韻強壓心頭怒火,坐到紅木椅上,默不作聲地觀察眼前形勢。藍八布看到連親親來後,當下揪痛的心惶然不安,淚眼漣漣的看向面色如常的八寶。
黃太醫咳嗽一聲,停下診脈,對即墨聰說:“定國公子身疲體虛,應當好好休養,老婦開的……藥萬萬得喝,不可停下,直至……痊癒。”
八寶皺眉,問道:“喝這麼久的藥,對身體可有損傷?”她的常識是,孕夫不可多沾藥。
白韻的神情叫即墨聰琢磨不透,喜怒不形於色,真叫他難弄。
即墨聰雖坐著,但仍被八寶攬靠在她身上,他聽黃太醫這樣一說,不僅有些埋怨腹中的胎兒。
“你也不小心些。”即墨聰輕輕拍了下八寶,似怒非怒的模樣看著甜蜜得很。
連親親微微一驚,在即墨聰面前又無法抬頭看八寶,心中像被螞蟻啃噬般難受,他從不知道八寶已和即墨聰情同“父女”,即墨聰的這句話雖聽著有歧義,但他沒往深處想。在連親親的記憶中,八寶心中只有他一人,不管他做了何事,八寶只將他放入心底。他設計連家,尋了都城的商賈對抗白韻,處處爭對他的茶莊,八寶尋他時也沒說過一句“重話”。
八寶尷尬的瞧了瞧自家美人爹,又看到淚人似的藍八布,喜悅複雜的心情頓時像被澆了桶冷水,從頭涼到腳,手中力氣不自覺加大。
正在問黃太醫要注意何事的即墨聰,小聲痛呼,膩寵的拉松八寶環住他雙肩的手,笑道:“你別再用力,傷到我無事,要不小心傷到……那可如何是好?”
此話一出,白韻偽裝平靜的面具差點崩裂,藍八布又將注意力轉回即墨聰那邊,見他們二人你濃我濃,酸意止不住的往外冒,連著眼睛一道酸了去。
黃太醫被即墨聰嚇了一身汗,隨即開懷,心中壓著的大石瞬間消失,既然定國公子打算明說,他們一家人的性命必能保住。
八寶如果還不知道即墨聰耍什麼花樣,那她就是腦袋有問題!
“寶兒,我還是很痛。”即墨聰委屈的撫上肚子,三十一歲的人,怎麼看怎麼順眼……當然,這是在八寶眼中。
連親親怔愣的站在他們前方,看著八寶輕聲安慰即墨聰,看著八寶用手溫柔的撫上即墨聰微顯蒼白的臉頰,看著八寶徹底無視自己,對即墨聰百般呵護。
他們的說話聲傳不進連親親耳內,四周無聲,寂靜的可怕,滿眼都是八寶哄著即墨聰淡笑著開心的樣子。
“定國公子的膳食切需注意,許多吃食暫時不可入口,恐有傷身。”黃太醫也緩了神色,面對八寶他們不再憤恨。
“恩,我知道一些養身的方子,待會兒我寫下,再請太醫過目。”八寶不敢再看白韻等人,再見連親親,原本悸動的心也已淡下,不過,仍是放不開就是了。
白韻全身緊繃,恨不得上去甩即墨聰耳刮子,三十多年的修養叫他忍氣安然,靜靜坐著品茗,連親親這次來得好,白韻諷刺的淺笑,即墨聰今兒個是想來一石三鳥之計!徹底斷了他們對寶兒的念想。
藍八布著實看不下去刺眼的一目,胡亂的抹了抹滿是淚痕的小臉,朝後退了退,顧不得禮數回了後廳,去了後廳見四下無人,藍八布靠著牆頭再也受不住的滑坐在地,埋頭低泣。
廳中少了一人,除了即墨聰,無人發現。八寶的心思完全掛在即墨身上,即使知曉即墨聰製造了麻煩給她,八寶也怪不下來,一想到即墨聰的肚子裡有了與她血脈相連的骨肉,再多的責備也說不出口,作為前世的她來說,八寶充分明白生產的危險。
黃太醫接著囑咐一些日常注意之事,拎了藥箱恭敬告退,隨侍從去了她將要住九個月的屋子。
“親親,杵在那兒做甚,快快來韻姨夫這邊,很久沒見你了。”白韻熱絡的喚著連親親,神情親暱。
連親親恍神,定了定仍是走向白韻,輕喚道:“韻姨夫。”
即墨聰纏著八寶,這兒痛那兒不舒服的,就是不許八寶接近連親親。
“親親,簡瑤對你可好?”白韻慈愛的盯著連親親,眸中的冷光讓連親親不寒而慄。
連親親苦笑,說:“很好。”
白韻滿意連親親的答案,嫣然笑道:“那就好,我也對得起你娘了。親親也該努力努力,爭取早日為簡家生下長孫女,以後靠著她便可順風順水。”白韻這番話,又褒又貶,聽得即墨聰心情越發好。
八寶裝作沒聽到美人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