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的動作慢了下來;呆了片刻:“真沒事?”
貝亦銘牽著她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哭笑不得的說道:“摸摸,肚子扁下去了嗎?”
蘇好由悲轉喜,又在看到貝亦銘頭上纏的繃帶後,變得沉默下來。
貝亦銘低頭看著蘇好手背上的針是否鼓針了,果然看到針頭已經將手背戳青了。
貝亦銘輕柔且利落的將針頭拔出,用消毒棉止血,心疼的道:“都已經睡好幾個小時了,還這麼不老實,這是營養藥。安說你飯量很足的,是不是晚上睡覺睡得不好?”
“你也沒睡好吧?你瘦了。”蘇好抬手摸著他腦袋上的繃帶,問,“還疼嗎?”
“不是多大的傷。”
蘇好眨了眨眼睛,沒有再說話,低頭緊握著他的手。
貝亦銘發覺蘇好有些過於安靜了,稍稍蹙起了眉。
這和安說的有些不同。
貝亦銘忽然不悅的怒斥道:“蘇好,我不是說過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傷害你自己?如果今天不是有安在,你那麼大的情緒起伏,又拿著碎玻璃片放在肚子上,一不小心出了意外,現在醒來的你,可能就會真的失去你最寶貝的孩子了!”
蘇好被喝斥的嚇了一跳,眼睛一眨,大串的淚珠就掉了下來。
她醒來後,沒有得到安慰,得到的卻是怒罵?
蘇好忽然發洩一樣捶打著貝亦銘,粉拳不停的落下,最後委屈的哭吼了出來,“貝亦銘,我等了你七天!你知道在那房間裡我有多害怕嗎?我時時刻刻都在害怕會不會在那裡面待一輩子!我希望你趕快找到我,現在你找到我了,你沒說一句關心的話,反而在罵我!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貝亦銘剛剛提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這丫頭還是正常的,最起碼發洩了出來。
貝亦銘哄著她:“對不起對不起,好了好了,咱不哭了,哭成花貓了。”
“你出去啊!我不想看到你了!”
貝亦銘知道孕婦多愁善感,但似乎還是第一次看到蘇好這麼耍賴撒嬌,心想不過是假意沉聲的一句話,卻被蘇好說成了他在罵她,像個沒有安全感、喜歡曲解人意的孕婦。
貝亦銘想笑卻不能笑,只抱她在懷連連道歉,“以後再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了,也不再罵你。”
蘇好不理,繼續哭著,一邊柔得好似像是在給貝亦銘捶背的手,一直不停的敲打著他寬厚的背。
“我都嚇死了,你不知道,餘牧最開始給我找了個聾啞人,偌大的房間裡只有我一個人的聲音。我咳嗽一聲,迴音都是我自己的。一個人睡在像停屍房一樣的房間裡,我整晚不停的做噩夢……”蘇好哭訴道。
貝亦銘之前就聽到了安的複述,關於最開始的聾啞人的,但他不知道蘇好會整晚做噩夢的,現在聽到蘇好的話,就又心疼了起來。
貝亦銘緊緊摟著她,一下又一下順著她的背,讓她逐漸安靜下來,“丫頭,以後都有我在,有我陪你,不怕。”
不消片刻,蘇好的抽咽聲變小了。
“餘牧……你打他了。”
“嗯,打了。餘牧那,你想怎麼樣?”貝亦銘問。
蘇好搖頭,窩在他懷裡哽咽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很怕他,他再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了,讓我覺著陌生。亦銘,餘牧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一直是那樣的人,只是你一直沒有發現。”貝亦銘道。
“……你們都是資深的騙子。”蘇好道。
蘇好忽然直起身,扯著貝亦銘的臉,急聲問道:“你是貝亦銘嗎?你是不是跟我和貝愛那時候一樣、和他也換身體了啊?”
貝亦銘的臉色一僵,像被人一拳打在心口窩一樣。
蘇好的這句話,無異於在說——貝亦銘,現在的餘牧像極了曾經的你,你現在的靈魂讓我覺著是屬於那個溫柔的餘牧的。
蘇好未發覺貝亦銘的失常,反倒是像發現新大陸了一樣,眨著眼睛又問了一遍,“喂,你真的是貝亦銘嗎?”
貝亦銘揉了揉她的頭,輕聲反問:“那你希望你面前的人,是餘牧呢,還是貝亦銘呢?”
蘇好的目光突然變得遊離,看了好一會兒他,輕聲問道:“我剛才說了什麼?”
貝亦銘頓時心下一涼,抬起手在蘇好面前晃了晃,問:“蘇好,看著我,你剛才在想些什麼?”
蘇好皺眉想了想,“做了個夢嗎?亦銘,我想繼續睡覺……”
“等一下,丫頭,先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