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沒有任何影像。
希泠眉頭緊皺卻不自知,這一幕落在了暗尊的眼中,他的嘴角終於勾出了一抹切實的滿足的笑容。
“……對不起……對不起……”還是沒有影響,女子的嗓音,卻無助而悽切的響起。
希泠眸色一厲,冷冷的望向了暗尊,嘲諷道:“你是來請我聽的,還是請我看的?”
她的反應,甚至是她針鋒相對的冰冷的表情,似乎都詭異的取…悅了暗尊,他衣袂翻動,閒閒的說:“別急別急,猛地一看,你到時候受不了怎麼辦?”
希泠冷覷了他一眼,收回了目光,卻溢位了一抹嗤笑。
一種痛徹心扉的嘲諷與譏誚。
暗尊眸色風雲翻湧,卻只是手一抬,蒼茫的雪地,便映入了希泠的眼中。
那一眼,她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甲瞬間便扎進了掌心,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痛苦似的,只是直直的看著眼前的氏淵,狠狠抿唇才忍住了那幾欲要壓垮自己的洶湧的情緒。
——氏淵,原來我看不到的你,是這個模樣……
那清晰可見的琉璃上,有一個身姿筆挺,手持三尺冷鋒的男子的背影。
他墨髮在獵獵的風聲中飛揚,白淨的臉上沾染了血汙,卻襯托的那清冷的眉眼中,滿是森冷的料峭寒意。
依舊是希泠熟悉的一襲青衫,衣襟和袖口,卻已經綻放出了朵朵血花,緊抿的唇角滿是冰冷與嗜殺,如同方才從戮殺場上褪下來的修羅。
“不要……氏淵……”
希泠無聲的從口中吐出了,明知道無力阻止這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卻仍舊是情不自禁的想開口,阻止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她的身邊依偎著一個小女孩。
她伸手,捂住了那個小女孩的雙眼,眸中驚惶失措,卻似乎在死命忍著超後退的衝動,只是站在原地,看著不斷的逼近的氏淵。
他明明手無寸鐵,卻沒有人懷疑,他那對男子來說過分好看的手上,此刻沾染的鮮血彷彿還透著人血的溫熱,那是他毀滅了無數條生命的證據。
“你想帶著你的女兒一起死嗎?”淡淡的嗓音,依舊清冷,卻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白衣女子,神色掙扎,卻緩緩的鬆開了手,她推了一把依偎在自己身邊的小女孩,勉強維持鎮定,低聲對她說:“朝著雪山谷的方向跑,孃親很快就去找你。”
“不要!”那小女孩敏銳異常的,死死的攥住了阿蓮的衣角,而後瞪著氏淵,有一種初生牛犢的感覺。
她帶著嬰兒肥的臉頰,彷彿嫉恨至極的朝著氏淵說:“你這個壞人!你要帶走我孃親,我討厭你!走開!”
氏淵只是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而後,那方才還很有底氣的小女孩,便朝後不由自主的瑟縮。
希泠想,那樣一個小孩子大概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只是一種天生的敏感讓她對危險有一種警示的後退動作。這很自然,因為就連此刻的希泠,也對那時的氏淵感覺無比的陌生,好像她從來都沒有了解過全部的氏淵,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他呈現在她面前的,永遠是他想要讓她知道的模樣。
“給你一炷香的時間。”氏淵淡靜的吐出,若是不知內情的人聽到了這一句話,絕對不會想到,他所說的一炷香之後,竟然是要狠下殺手。
“多謝。”阿蓮淺淺道。
而後就俯下了身子,緊緊的抱著那小女孩,不住的貼在她耳邊低低的說著什麼。
希泠只能看到,她的語速越來越快,似乎要獎她一生的話都說給這個小女孩聽,一種無言的酸楚,從那一副畫面中顯現出,有一種直擊人心的悲切的力量。
但氏淵,依舊無動於衷。
不,準確的說,他身上的殺意,似乎被那淒涼的一幕給激的更甚!
“我的希泠已經死了,為什麼你和穎離卻還活著?”一種極致的,與氏淵眸色中的嗜殺完全相背離的天真的疑惑,緩緩的從他唇中吐出。
他話音剛落,一種可怖的駭然便從白衣女子的眼中,甚至是每一處的肢體中顯露了出來。
“跑!跑得越遠越好!”女氣淒厲的嗓音,狠狠的低吼,朝著剛剛與她團聚的小女孩。
白衣,白雪。
青衫,血汙。
還有那瑟縮顫抖著的,小女孩的粉色身影。
“砰——”
一聲鈍響,猛地在那琉璃山壁上響起!
最後一副畫面,定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