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氏淵環在希泠腰間的手忍不住收的更緊,目光落在她緊皺的黛眉上,忽見她嘴唇蠕動,似是在呢喃什麼?
他不禁湊近,只聽的那紅唇吐出:“師……父,你為什麼要……”
陰影籠上了他精緻的眉眼,從她口中說出的‘師父’二字,讓他清冷的瞳眸倏忽嗜血般殘忍,卻又消散如煙。
“起來吧。”
祁小小抬頭,不敢擅自起身,風無痕沉默的攙起她:“君上,宣涼馬上就要來了,你是不是……”
氏淵靜靜的看向他,風無痕手心沁出了冷汗,卻仍是硬著頭皮道:“宣止本就對魅生多有忌憚,況且宣涼已經知道穎離出現了,恐怕此時君上再露面,殷奚與魅生本來就岌岌可危的關係便更易崩潰。況且,這一切利害關係還都系在希泠身上……君上,她還什麼都沒想起來。”
“你確定當初救下穎離的,是她?”死一般的寂靜後,涼涼的嗓音響起。
“是,屬下確定。”
氏淵緩緩抬手,撫平她眉心,忽然手一頓,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輕顫的睫毛,低聲喚道:“希兒……”
“怎麼又夢見你……”希泠混沌中,迷濛的睜眼,竟都可看到男子根根分明的睫毛,嘟囔。
“別抖……別抖……讓我睡會兒。”說完便又沉沉睡去。
氏淵屏住呼吸,直到她平緩的呼吸聲響起,才緩緩吐息,將她放在椅上。
——“走吧。”
宣涼走進亭子,幕簾在風中搖曳,四周異常寂靜,他腳步一頓,忽的上前撩開簾子,眸色一深。
“希泠?”
無人應他。宣涼放輕步子,將她輕抱起,朝著寒疏軒走去……
風無痕默默的跟在他後面,有一個別扭的主子可真憋屈啊,他好歹人稱呼一聲魅顏公子,竟然成了猥…瑣的跟蹤狂。
……
再醒來時,希泠睜眼,揉了揉額頭:“果然是夢……”
“頭還痛嗎?”
希泠一僵,這聲音竟是從頭上傳來的,這才發現自己枕在一條胳膊上。
“怎麼?昨天睡都睡過了,還害羞?”宣涼戲謔道。
“咳咳,”這還不是自己的歲泠軒,果然指望宣涼從良全是笑話,她掙扎出了他懷抱,“王爺說笑了。”
宣涼看著她,也並未阻止,沉默的看著她:“希泠,那晚真的……”
“王爺,不好了!雲側妃她……”焦急的聲音在寒疏軒外響起。
宣涼看著希泠,沒有再問起,許久他終於起身:“希泠,幫本王更衣。”
希泠好歹鬆了口氣,若是他真問出口,自己恐怕很難再騙他。
“哦。”
說罷,便起身拿起錦袍,要給他穿上。
“等一下,”宣涼一本正經,見希泠疑惑,看著她道,“本王先換一身褻…衣。”
希泠一愣:“褻?衣?”
“怎麼,王妃有意見嗎?”宣涼斜睨著她。
“沒有。”希泠一字一頓道。
宣涼聞言點頭,雙手一伸,一副‘快點伺候,本王耐心不多’的樣子。
希泠麻溜的把他衣服扒下來,又重新拿出一套褻…衣給他穿上,繫上衣帶,全程目不斜視:“好了。”
“嗯,”宣涼應了一聲,動了動腿,“還有褲子呢。”
“宣涼!”希泠低喝道,“要調…情找你雲煙去!”
宣涼輕笑一聲:“今早本王在你床上醒來時,王妃可是冷靜的很。”
說完,便一言不發穿好衣衫,走出了寒疏軒:“林世,隨本王去琴瑟居。”
“是。”
聽著屋外離去的腳步聲,希泠眸中一絲冷意轉瞬即逝,果然,敏銳而犀利,才是玄衣侯宣涼真正的模樣。
翌日,歲泠軒。
“小姐,聽說王爺在琴瑟居呆了整整一晚,不知道那個雲側妃又耍了什麼花招。”
“可能是真的出事兒了呢。”希泠輕聲道。
“什麼?”紫蘇沒聽清楚。
“沒什麼,何必管她。”希泠一眼帶過,有的東西,她不希望紫蘇知道。畢竟她只是個普通姑娘,沒有心計,也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說到底,最後她是不會與自己走同一條路。
她對雲煙說過的話是真的,想要榮華富貴,怎麼會什麼代價都不付出?非得要孩子,不受些苦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懷上?該狠下手的,又何必為著無謂的仁慈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