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先進科技、發達的物質基礎,戰爭都是一門精打細算的學問,後勤是現代戰爭中打贏勝利的最關鍵也是先決因素。
普魯士人有百萬杆漢陽造,有萬門克虜伯大鋼炮,但是如果他們無法運到戰場,沒法配發給普魯士軍人,那麼如狼似虎的普魯士人也不過是一個笑話。
月蠡曾經對普魯士人陡然間出現的大量先進軍械產生過恐懼,但是一個合格的、天才的間諜,不會因為任務困難而感到難以招架。他們會迎難而,找到的解決方法,然後一擊致命。
月蠡是個刺客,不管從那個意義,當他虛晃無數招之後,他所需要攻擊在敵人身體的,只有一招。而這一招一定在要害,無論是脖頸還是心臟。
奧地利在阿爾卑斯山的北麓,廣闊大森林沿著山勢重巒疊嶂,然後蔓延到多瑙河流淌的河畔,匯入一座座冰河時期形成的湖泊中。這裡的景色很美,同時這樣的地理環境,對於普魯士的後勤運輸造成了麻煩。
雖然奧地利人造了不少跨過漫長多變的水系的橋樑,但是歐盟中可不是沒有聰明人,很多普魯士人南攻的要道都被歐盟給炸斷了。寬闊的多瑙河是歐洲第一大河,想要泅水透過是不可能的。最起碼群體性泅水過河是不現實的。搭設浮橋對於普魯士人缺少工兵的現狀來說也是挑戰。
另外,成片成片的森林,也給普魯士人掃清敵後障礙帶來了困難。
月蠡就是藉助著山川水澤,以及茂密的森林,自由地在普魯士人的眼皮子底下,輕鬆地行動的。
對於他需要做的事情來說,一個人當然是不夠的,但是月蠡是個孤傲的間諜,就像江湖中的高手一樣,他們不屑於低手一同行動,寧願做一點麻煩複雜的事情,也要單幹。
茂密無際的森林終於延伸到了盡頭,這是一片開闊地,背風向水,適合紮營。普魯士人的輜重大軍就在這裡。這是剛從波蘭和普魯士國內趕來的輜重人馬,主要運輸大量的重火力,以及補充在前線子彈已經不多了的普魯士陸軍的需要。
這片營地非常的大,嚴謹的普魯士人將他們一管管的大炮整齊地拆卸了,碼放在一起,炮彈也有小心地進行防護,避免出現事故。特別是,這座輜重營地裡的看守士兵都十分的警惕,即使這裡是僻靜的林子中,他們也小心地應對著。
“普魯士軍隊被稱為歐洲陸軍第一,也是有說服力的呢。”月蠡心中暗道。
也許這些普魯士軍人盡忠職守,但是他們防禦的範圍只限於普通人,對於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間諜人物,他們這點本事還是不夠瞧的。
月蠡的動作很快,一抖身的披風,露出了與營地周圍環境顏色類似的迷彩。他這件斗篷是他最愛的一件衣物,能夠變化多種迷彩色,是偷襲偽裝的無法寶。
果然,這位八級間諜相機而動,走走停停,很快就混入了普魯士人對於身經百鍊的月蠡並不算嚴密的營地中。
月蠡就像一隻冬眠的青蛙,遮蔽了自己一切明顯的體徵和生命氣息。有一個士兵,僅僅離他不過四五米,都無法發現,那蔥蔥的草地中,竟然臥了一個不懷好意的活人。
月蠡沒有殺一個人,他經過了一共16名士兵的把手,即使鋒利的匕首就藏在掌心中,但是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以及對自己一身本領的信任,他只是潛伏、移動,再潛伏、移動。
已經是營地內部了,因為這裡有著普魯士人的大批火器,從火藥到炮彈,還有成箱成箱的金屬彈殼定裝彈,普魯士人不敢有一丁點的火花發生在這裡。
月蠡抽動了一下鼻子,空氣中有著不同的硝石的味道。他有些皺眉,據他的訊息,普魯士人已經使用了一種先進的無煙火藥,化學成分是苦酸,炮彈也有不同的化學物質製成,硝石這種東西應該存在於傳統火藥中。
“難道普魯士人還沒有完成軍械的換裝?”月蠡心中湧出了這樣的一個想法。
不過隨即他嘲諷地一笑,想明白了普魯士人的思維。任誰突然獲得一大筆財富,都不會輕易地將自己以前擁有的東西直接拋棄的。他們還沒有適應把以前的財富不當財富的這種思維。
打個比方,以前有一個地方,人們使用貝殼當貨幣,但是後來他們被別人影響,改用金銀,而當地十分生產金銀,他們雖然可以用金銀換到外地人的很多東西,但是幾天之前他們還在寶貝著那些貝殼,讓他們直接扔掉貝殼顯然是不現實的。
人類的認知和所擁有的物質條件又一個不對稱的差距,也許一年多以後,甚至更長一段時間後,普魯士人會覺得黑火藥簡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