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圓場道:“緬丫頭心願是好的,可男人自古三妻四妾便是常事,怎可要求男人一生只娶一人,未免荒謬。”
花緬立時回道:“若非如此,花緬甘願一生不嫁。”
“胡鬧!依朕看,西延小王子曾退過你的婚,你想來不會選他,那朕就替你做主,將你配與南秀國君吧。”言罷,成昭帝對身後的連喜公公道,“著人擬旨。”
“慢著!”姬雲野騰地站起身,“既然緬兒有此心願,父皇不若就依了她,遂了她的意,興許她真的可以等到這樣一個人。”
成昭帝語氣威嚴地斥責道:“花緬年幼,她胡鬧也就罷了,你怎可也跟著胡鬧。朕意已決,就將花緬配與南秀國君。”
他轉而對連喜道:“傳朕旨意:花緬柔佳淑睿,風姿雅悅,端方大雅,賢良恭謹,克令克柔,堪為女子之表率,且深得南秀國君之喜愛,二人婚配堪稱天造地設,朕心甚悅。為成佳人之美,特封其為寧婉公主,賜婚於南秀皇帝裴恭措,於及笈後行婚嫁之禮,一切禮儀由禮部尚書與欽天監正商議後待辦。佈告天下,鹹使聞之。”
大家都心照不宣,南秀比東離強大,攝於南秀國威,成昭帝不顧姬雲野反對,將花緬賜婚於裴恭措,不過是出於政。治考量。在利益面前,一切都可以犧牲,包括愛情。
皇后趁熱打鐵地對成昭帝道:“野兒也不小了,到現在也未娶妃,不如今天喜上加喜,把野兒的事也定了吧。”
成昭帝微微頷首道:“不知皇后可有中意人選?”
皇后含笑看向藍惜蕊,語聲端嚴道:“鎮國大將軍藍景燁之女藍惜蕊乃大家閨秀,深得我心,臣妾早就把她當成兒媳看待了。”
成昭帝目光一轉,便見大臣家眷坐席處藍惜蕊神情淡然地端莊坐著,完全沒有喜形於色,想來是個寵辱不驚的姑娘,於是頗為滿意地道:“的確是個不錯的姑娘。便依皇后吧。五日後就是黃道吉日,到時行大婚之禮如何?”
皇后頓時喜上眉梢:“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此事一定,恭賀之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藍惜蕊面上不見悲喜,只淡定地起身謝了恩,再未多發一言。
花緬將目光投向姬雲野,卻發現國師大人傳音入密跟他說了些什麼之後他神情驟變,當再看向她時,眸中寫滿了複雜與痛楚。
國師如此輕易便說服了他?而他竟然屈從了?
誰將一女輕天下,欲換劉郎鼎峙心。天下之勢,波雲詭譎。花緬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竟也會成為這政。治風雲中的一枚棋子,不覺酸意上湧,渾身彷彿被抽空,只剩下軀殼,她不明白這些年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好像這十幾年只是一場荒誕的夢,夢醒了,一切成空。
花緬自嘲地笑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她執起酒壺欲再倒一杯,卻被姬雲野握住了手腕。不喝也罷,她也確實有些不勝酒力,欲起身離席,卻又被他拽住衣角。
“難道我去出恭你也要過問嗎?”花緬淡漠地看著姬雲野,卻捕捉到了他眸中的深痛,心臟不由地一緊。扯出衣角,花緬起身離開,再不去管背後射來的如冰似火的目光。
離開熱鬧的環境,花緬只覺心中更加空悵了。痛,真的很痛,期待了十四年,只盼著成為他的妻,共譜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愛戀,可最終卻是笑話一場。
繞過一處假山,迎面一人仙姿玉立,正向她看來。她喃喃道:“爹爹。”一股酸意染上眼簾,頓時淚如泉湧。
男子朝她走來,在兩步外停住,慈悲而愛憐地望著她,一如五年前。從初見到現在,十四年了,而他似乎還是當年的樣子,依然俊美絕倫,翩然若仙。
花緬再也受不住這樣的目光,失控地撲進他懷中,將臉埋進他的胸膛,由輕聲嗚咽漸至放聲大哭。
凌月身子不由一僵,而後一聲輕嘆,抬手將她輕輕擁住。
花緬哽聲道:“我究竟哪裡不好?你們都不要我?”
凌月輕拍她的後背,柔聲安慰道:“你很好,沒有人會不要你。”
“騙子,都是騙子,你們統統都是騙子。”花緬猛然將他推開,眸中滿滿都是恨意。
她恨自己!這是凌月的第一反應。莫非她知道了什麼?可他很快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世上知道她是自己女兒的,除了自己,再無他人。花非煙不知,甚至連始作俑者花玉然都以為她自出生那日便已從這個世上消失。
即便是自己,若非執意要陪花非煙生產,他可能永遠也無法知道自己的女兒被掉包。雖未來得及多看一眼她便被穩婆抱走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