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看著這隻狗,只會讓她觸物傷情,然而有了它,似乎又讓她有種雪球又回來了的感覺,感情上也算有了寄託。
她揉了揉它毛茸茸的身子,喃喃道:“以後,我就叫你小白吧。”
沒想到這隻狗跟雪球一樣有靈性,當即雙眼晶亮地衝她叫了兩聲,似乎在告訴她自己很喜歡這個名字。
花緬一愣,眼淚毫無徵兆地就落了下來。
裴恭措嘆息一聲,將她緊緊摟入了懷中。
是夜,花緬抱著小白敲開了鹹福宮的大門。
臉上纏著繃帶的溫如雅看到花緬的那一刻,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恨意。
花緬無視地走到她躺身的床邊,居高臨下地道:“看到這麼可愛的小狗,你心裡有沒有一點愧疚之情?”
溫如雅冷哼了一聲道:“且不說你那狗不是我毒死的,即便是我做的,我也不會覺得愧疚。”
花緬聞言只有片刻的怔愣,然而她終是不信:“哦?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陷害你?”
“沒錯。”
“誰?”
“有本事你自己去查。”
花緬凝著溫如雅道:“你為什麼這麼恨我?”
“恨?”溫如雅神情先是茫然,繼而變得怨毒,“以前是嫉妒,後來是恨,如今是比恨還要恨。”
“為什麼?”
溫如雅冷笑道:“你會不知道為什麼?你難道不知道自從你入宮以來,皇上對我冷淡了很多?如今我更是因為你而徹底失寵如坐冷宮。還有,”她咬牙切齒道,“我不相信自己容顏被毀是一個意外,你不要告訴我這不是拜你所賜。”
花緬不得不感嘆,女人的嫉妒心還真是可怕!而對於她的質疑她也不想否認,於是還她以冷笑道:“是又如何?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眼見溫如雅雙眼冒出火來,她丟給她一個小瓷瓶道:“這是生肌凝露,每日外塗三次,半個月左右面板應該可以恢復平整,但無法恢復原本的白皙膚色,總之聊勝於無。”
溫如雅有些詫異:“你既害我在先,又為何再來幫我?”
花緬憐憫地看著她道:“可憐你!”
溫如雅突然紅了眼睛:“我才不要你可憐。貓哭耗子,假慈悲。”
她的酸楚落入花緬眼中,竟也不由勾起了她的心酸,這讓她想起一首詩:一入帝王家,便如堂前花。一朝風雨至,可堪新枝發?
皇帝的女人啊,還真是可悲,在這富麗的牢籠中蹉跎一生還不如做一個平凡女子來的幸福。她嘆息一聲轉身向外行去。
“站住!”
花緬詫異地轉過身來看向她。
溫如雅定定地看著她,然後緩緩啟唇道:“雪球是意兒毒死的。”
花緬心中莫名一緊:“你怎麼知道?”
溫如雅唇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意兒因雪球而被皇上打了板子,而且我暗示過她,我曾經下藥毒死過老鼠。沒想到她不但會效法,還會嫁禍。你說這是不是報應?”
花緬突然想起最後一次見到意兒時的情景,她臨走時眸中的怨毒是那樣的深刻,原來她所恨的竟是雪球嗎?不,她恨的是自己!是自己沒有繼續跟皇上求情,所以才會讓她失去孩子。
這種痛失親子的感覺她也體會過,若雪球是意兒毒死的,她一點也不奇怪。報應,果然是報應!她害死了她的孩子,她便害死她的雪球。
然而她又有些費解溫如雅的所為:“既然不是你做的,那你為什麼要認?”
溫如雅苦笑道:“告訴你也無妨。其實你之所以會滑胎,是我把你有孕的訊息透露給莊紫妍的。和謀害皇子相比,誤殺一條狗其罪要輕得多。”
花緬呼吸一窒,震驚地看著她,良久冷冷笑道:“溫如雅,你夠狠!你有今天果然不算冤枉!”
溫如雅微微一笑:“這後宮中嫉恨你的可不只我一個,你今後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花緬只覺胸中憋悶異常,她無心再與她多言,轉身快步離開了鹹福宮。
此刻接連得知真相,她已說不上來自己究竟是悲痛還是悔恨,只知道她需要找個地方把這些壞情緒全部發洩出來,否則她真怕自己會崩潰。
這麼想著,她腳步一轉便邁向了竹心苑。
殿門被敲開的時候,千玉語已經睡下。聽得通傳,她立即披衣下床迎了出去。待見到花緬懷中抱著小白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時,心疼地把她領到內室坐了下來。
花緬二話不說便撲進千玉語懷中放聲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