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堪稱為深情,那樣的語氣可堪稱為懊悔,彷彿一舉一動都是如此的卑微和祈求,好像此刻的封玄奕不再是什麼高高在上的一朝天子,而只是一個誠心懇求愛人回來的尋常子弟,那樣的無奈,那樣的痴情,那樣的不知所措。
可納蘭軒知道,好像就是好像,永遠不可能是事實,同樣的戲碼自己見得太多了,也見的麻木了,情深幾許,真愛幾何,若說當初的凝軒可以一再被這換湯不換藥的假象欺騙,那只是以為內他本質的單純和天職,以及那無法否認的愚蠢,相信這世間竟存在愛情的愚蠢,可今時不同往日,即便本就是同一人,可納蘭軒就是納蘭軒,若說他封玄奕冷血無情,那納蘭軒只能輕笑一句“承讓了”,想讓他陷入自己一早最先開始設定的戲碼裡,而且還是故技重施用如此老套的招數,納蘭軒不知該欣慰自己技高一籌,還是憤怒封玄奕的狗眼看人低了。若說當初天真無知的凝軒還有什麼留下,那便只有喪子的切膚之痛了,而當納蘭軒再次掌管這具身體、主導它的思想,承接的,還有絕不容任何人褻瀆的尊嚴和驕傲。
“本王不是聽錯了吧,”猛的拔出了劍,揚起鮮血數尺,狂放的笑聲在空蕩蕩的殿內迴盪,幾分冰冷,幾分怨毒,幾分顛狂,“愛?這等低劣的詞彙怎麼會從尊駕口中說出,豈不是汙了您的嘴麼!‘愛’這個字眼,對於您這麼一位殘殺手足的冷酷無情之人來說,可高攀不起,而本王,更不會擁有這些個無聊的東西。”
納蘭軒的反感並沒有讓封玄奕有絲毫的挫敗,靜靜的將納蘭軒的一舉一動收於眼底,伴隨著耳邊的狂放卻尖銳的笑聲,難以壓抑的憐惜從眼底緩緩流露而出,緊緊追隨著納蘭軒的身影,左肩鮮血狂奔,因突然撤劍而重心不穩的一個踉蹌跪倒在地,卻滿不在乎。
“收起你那些裝腔作勢的模樣,這裡又沒旁人,做這樣子又給誰看!”納蘭軒不屑的冷嗤道。
“我知道你不信,所以給我時間,你會相信的,我們──”不慍不火,低沈磁性的聲音彷彿夜鶯的蠱惑,令人難以自拔。
“看來幾次的交鋒讓你大獲全勝竟讓你如此信心膨脹目中無人,”鳳眸微挑,垂眼看著染紅了大半長劍的鮮血,格外愉悅,“你以為只要給你時間你就有萬全的把握讓我再次陷於你的鼓掌之中任你愚弄!你是被勝利衝昏了頭腦所以高看了自己還是小看了我!”
“你以為我會那麼容易就讓你一劍死於我的劍下?你以為你堪堪承受了這一劍就像裝模作樣的抹去曾經的一切引我就範?別把自己想的太高,也別把世間一切想的太簡單!我不會讓你這麼容易的死,更不會讓你死在我的劍下髒了我的劍!好戲還長著呢,不用文火慢慢燉煮,又怎麼能品味其中的滋味呢。所以我不殺你,不急著殺你,有時間不如好好體味人生在世的箇中滋味吧。”
剎那聲色俱厲卻隨即突然莞爾一笑:“啊呀,不過真是可惜啊,時間我是可以給你,只可惜無法盡如你意,一如‘回去’當然可以,只可惜回的不是華朝,而是西涼。”
見封玄奕眉頭微斂,納蘭軒心情大好:“莫不是你這華武帝當久了,以為這天下全只是你一人說的算吧?你暗度陳倉有備而來欲攻其不備,又怎知我毫無準備?當年在榮親王府上承蒙不棄,不曾薄待,如今我又怎敢不投桃報李送上一份‘厚禮’來聊表心意?”
話音剛落,玄光顧不上敲門便直衝而入:“主子,門外發現大批西涼兵在搜山,恐怕很快就會發現我等的行蹤。”
聞言,納蘭軒不著痕跡的一皺眉,心裡暗啐一聲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才,在這個節骨眼上上山,只能激怒封玄奕讓其狗急跳牆,且封鎖線因其擅自做主而出現漏洞,一旦戰略不再完美,就有可能被封玄奕鑽了空子。納蘭軒氣不打一處來,卻也只能不動聲色的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你就這般急不可耐的要將我置於死地?”低聲詢問,可封玄奕真正想問的卻不盡如此。
“要是這麼容易就能將你置於死地,那我可實在是殊榮。”
只見封玄奕毫無預兆的猛的飛身而來,黑影壓近,納蘭軒連退兩步以掙得回防時間,卻只覺頸間驀然一痛,腳下一個踉蹌,神識開始混沌,黑幕襲來,只在最後聽見封玄奕說了聲“走”。
無聲的低笑,你以為西涼是任你來去的地方麼!你以為我佈下的天羅地網能放任你去留麼!本以為這次潛入西涼的定是八王爺,卻不料你竟自投羅網,雖然踏出所料,但既然你如此“真誠”親自前來,這為你準備禮物也不算枉費,省的千里迢迢快馬加鞭的送往帝都,趁著近,這新鮮出爐的前線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