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於皇上竟會當眾承認並大肆宣揚這隻憑藉人們口耳相傳、即便是史書雜談上都甚少提及且頗為隱晦的一族,且那延續皇脈的字眼更是彷彿晴天霹靂般令人難以置信。
“呵呵,皇上說笑了,”能在這種時候說出心中疑問的,恐怕朝野上下只有他堂堂皇后的父親、國丈左丞相何良育了,年邁的臉上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卻無法遮住震驚的煞白,“皇上對貴君的寵愛大家有目共睹,且貴君人品貴重才貌雙全,得皇上恩寵封為皇貴君實不為過,可這皇嗣血脈一事──”從几案後起身走出,恭敬一揖,“恕老臣直言,貴君乃堂堂男兒之身,身懷龍裔一事,皇上就別拿微臣們開心了。”
聽聞何良育如此一言,眾人瞬間緊繃的神經才得以放鬆,臉上的驚訝之色雖未盡數褪盡,卻也多多少少笑意浮面,三三兩兩應和起來,唸叨著“皇上玩笑了”。
(11鮮幣)第一百零四章 普天同慶.皇貴君 下
第一百零四章 普天同慶.皇貴君 下
自從莫言宣讀聖旨的瞬間便僵硬的好似個石像一般的納蘭軒此刻更是手腳冰涼,絞盡腦汁想要深埋的秘密,卻不料竟被封玄奕在全無告知的情況下如此大張旗鼓的公諸於眾,不但要強迫眾人接受這根本世所罕見的異象,還要歡天喜地的慶賀。
納蘭軒只覺得瞬間眾人投視而來的目光變得尖銳冰冷,探究的,詫異的,驚愕的,好似看待一個怪物,而自己就是那個根本無法、瞬間在眾人面前剝光了衣服任人琢磨的怪物!一股難以言喻的冰冷由內而外充斥著自己所有的感官。
封玄奕面不改色,依舊一臉的溫柔,只是眉宇間卻多了幾分霧靄,面對朝中重臣,毫不避諱的迎視回去,俯瞰眾生,“劉太醫。”而那幾案下的手,卻不著痕跡的握住了納蘭軒的手,彷彿要用自己的體溫溫暖掌心的冰冷和幾不可聞的顫抖。
“微臣在。”曾在刺客一事時給納蘭軒把過脈確診納蘭軒身懷有孕的劉太醫應聲急忙几案後走出,恭敬一揖,隨即將自己所知和盤托出,“諸位大臣王公及後妃娘娘們有所不知,長羽族乃上古一族的後裔,世間少有,因擁有大神的賜福,族人個個擁有非凡之能,醫書古籍中曾有記載,長羽族女子,既有尋常女子的溫順柔情,又具備男兒的豪情壯志,而長羽族男子亦然,既有世間男子的陽剛神武,又兼具女子的溫柔婉約,武可安邦,文能定國。所以身為長羽族後裔的賢皇貴君能為皇上延綿子嗣也就不足為奇了,且微臣日前曾為皇貴君請脈,如今皇貴君確有四個月的身孕,太醫院太醫們皆可驗證。”
“四個月!這、這怎麼可能?!根本一點預兆也沒有怎麼就──!”難以置信,咬牙切齒,多少人恨不得將坐於上位的納蘭軒生吞活剝了,此刻卻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兒小的敢怒不敢言。
“諸位大人、各宮娘娘公子們有所不知,長羽族男子雖可如同一般女子般受孕,卻並不代表會如同那字那般顯懷,至於會不會有危險、有沒有什麼異樣,微臣心裡也沒有底,只能一邊小心調理著,一邊查閱古籍,希望能夠找到一條可以保我華朝龍脈毫無差錯延續的方法。”劉太醫如實回稟著。
“可、可這──!長羽族?明明身為男兒身卻能替他人孕育子嗣,這不是怪物是什麼!”
即便這一聲說的極輕,即便那鄙夷不屑的目光被半垂的眼瞼完美的隱藏,可對於此刻即便是一根針落在地上也能達到響如轟雷的效果的大殿之上,這一句話可謂是對於皇權的十足挑釁。
雖然對事情敗露聽到這樣的話早有了心裡準備,可當真聽到時納蘭軒仍是不免動搖受挫,身形微微一個踉蹌,下意識的瑟縮卻被先一步察覺到自己意圖的封玄奕一手擒住手臂,一手長臂一揮,將人整個禁錮在自己的懷中,讓納蘭軒逃無可逃。
“既然不會說話,那就永遠閉上嘴好了,”封玄奕沒有回頭,亦沒有檢視被圈在懷裡的納蘭軒的異樣,面不改色沈靜如水,悠然自得的目光緩緩從眾人身上一掃而過,可那不言而喻的冰冷卻讓眾人皆是一凜,“貴人白氏,出言不遜,殿前失儀,以下犯上,實為大不敬,著降為正七品采女,打入冷宮,無召不得出宮。”
“皇上,臣妾知錯了,臣妾只是無心之失啊皇上!”白貴人急忙起身繞到殿中,“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頓時聲淚俱下梨花帶雨的楚楚可憐。
一時間急速降溫的變化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即便是候命於兩側的侍衛宮人無數,卻也一個都沒反應過來。
奈何皇命如山君心難改,一旦說出了口的話便再難以收回轉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