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閃過受傷,但隨後又堅定的把頭抬起,他想起了這陣子來和米路伊的同吃同住,「我不信。」他說,並頂著氣勢硬是艱難的站回了擂臺,場上的裁判也停止了數到八的讀數。
「嗯,因為我是騙你的。」米路伊一臉認真的答話讓奇犽想吐血,如果不是在比賽中的話他一定會去敲那混蛋的頭,奇犽感覺自己的食指和中指的指節都蠢蠢欲動、叫囂著嗜血。
「不過──也許也有一點點的認真……」米路伊輕點著頰,該是可愛的動作,卻因為他的面無表情而有些詭異,奇犽痛苦的發現米路伊這一刻的表現酷似伊耳迷──那個在獵人試驗時自己被長篇大論的時候。
「你答應跟我應戰時在想什麼呢?為什麼會答應呢?在知道我比你強的情況下的應戰……你想的是『我不會贏』還是『我可能會輸』?」
「我、我想的是……」奇犽猶豫的結巴了,但米路伊明顯不需要奇犽的回答,他自顧自的介面道:「這些都是錯誤的,你該想的是『不要打沒把握的仗』,我……我記得是有人這麼教導過你的。」
「但你還是太自信了──知道嗎?其實你很弱小,在很多人面前是不堪一擊的……即使是我,你有辦法在我放出的氣勢壓迫下對我攻擊嗎?」
米路伊微微一笑,帶著蔑視,嘲諷般冷漠的笑容歪曲得掛在他的嘴角,這一刻的男孩令奇犽無比陌生,那種看似無比歡樂卻又無比虛假的笑容讓他想起一個人,哪個變化無常又反覆多端的小丑魔術師。
他忍不住退了一步,並發現米路伊的眼中閃過難以掩飾的失望,為著「叔叔」的尊嚴,奇犽硬是又前進了兩不,但他不知道為什麼米路伊反而搖了搖頭。
「無由的不服輸,你知道當你有動手意圖時在高手眼裡意味著什麼嗎?這意味著……開、戰。」
「開戰」兩字雖然簡短,但一字一頓間倒也有股擲地有聲的力度,米路伊在說完這句話前便出了手,在說到「開」字時便已輕輕按住了奇犽的喉頭,五指輕攏,動作有如少女拈花般的溫柔纏綿。
但那碰觸上自己的肌膚如冰,堅硬冰冷得有如鐵器。
在要害受制下奇犽當下便叫了認輸,但那手沒有離開,而是依舊輕輕的貼在奇犽的脖子上,「如果我掐下去,你會死嗎?」他說,口氣無比平穩。
『你掐下去不就知道了?』以奇犽的個性他本來會說這種話,但米路伊的眼神讓他知道,自己如果說了這種話的話那人很有可能當真,於是奇犽勉強看著米路伊的眼彎起嘴角:「你不會的。」
「哦?為什麼?」
「因為我是奇犽!」
「希望你記住今天的話……我不會對你動手,永遠不會,因為你是奇犽。」
米路伊的手動了動,沒有加大出力也沒有放鬆的樣子,就只是握著,眼中帶了點莫名的色彩,奇犽感覺米路伊有言外之意,但他不清楚那孩子想表達什麼。
「在這種要害被制的情況下應該是你輸了吧,奇犽,你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快被我制住嗎?我先不告訴你,我希望你能有自己想通的一天。」
「另外,也許我不知道什麼是愛,但這世上我最重視的人是你,所以,好好照顧你自己。」米路伊的手離開奇犽的脖子、緩緩撫上他的臉頰,奇犽忙一把拍開,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竟然這樣就臉紅了。
「你在說什麼傻話!」
「我很認真……不過,該說再見了,這些日子以來多謝你們的關照,我……從來沒有這樣快樂的時光過。」米路伊摸摸被拍紅的手,眼神略微失焦,在走神後露出了一個有點寂寥的笑容:「即使這個存在是錯誤……被關愛的感覺真的讓人上癮呢。」
「米路伊?你到底想說什麼?」奇犽感覺有什麼不對的想拉住米路伊的手,但他卻跳下擂臺,只留給奇犽一個背影,「我該回到我的世界了……那天晚上,其實伊耳迷也聽到了……」
他說罷並沒有回頭,走得也很慢,但渾身僵直的奇犽沒有去追。
奇犽只是呆呆的看著那個背影走遠,走廊的燈光將影子拉長得很斜。
奇犽番外六
語言,永遠是最直白也最好理解的工具,有時候一句話並不僅僅是「一句話」,還可以當抒發感情的載體。
奇犽很瞭解這件事,他一向能說善道,但他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來喚回那個漸行漸遠的孩子,就像他不知道要怎麼收回先前在房內出口的話一樣。
說自己說的都是假話那個人會信嗎?
……就算換成自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