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鼠幫眾忍不住摘下木板牆上一隻紙折小狗,拿在手上端看把玩。
“啊!臭老鼠買下了,快拿錢來!”一個孩子忍不住叫嚷起來,那黑沈屋子裡頭登時吵雜紛亂,兩扇窗子射出一枚枚飛石子,打在三個田鼠幫眾身上。
“哇,是一些小孩!”一個田鼠幫眾讓一枚石子射中鼻樑,痛得怪叫,見到窗邊幾個小鬼腦袋起起伏伏,持著彈弓輪流向外頭射石,氣得粗口不斷,操起單刀便踹開半掩的門,殺入屋內。
只聽得這幫眾怪叫數聲,翻滾出門,按著自己手臂,噫呀怪叫。
屋裡亮起微微燈光,水半天探出頭來,悠閒地倚在門邊,手上還搖晃著一支“細劍”。
那細劍劍身是一支長藤條,頭端削尖,包覆鐵皮,成為尖錐狀,末端綁上護手,紮成劍柄。這是衛靖特地為水半天做出的臨時兵器,藤條自是比鋼鐵輕盈,水半天雖不喜這細劍模樣,但卻比筷子好用多了。
那滾出門的幫眾見著了是老酒鬼水半天,猶自不服氣,撿起單刀又要殺上,水半天細劍一挑,點在那幫眾手腕上,這幫眾哎了一聲,單刀脫手,連連後退,絆在自個帶來的那桶穢物上,摔倒翻了一地。
水半天睨眼盯著那幫眾,哼哼地笑,甚是得意。屋裡的孩子們聞到穢物臭味,紛紛怪叫起來。
另兩個幫眾還沒搞清楚狀況,木板牆上一扇門竟然開了,衛靖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捏著鼻子扇風說:“好臭,好臭!”
衛靖邊扇風,邊裝模作樣地檢視木板牆,發覺少了只紙折小狗,嘖嘖地說:“三位客人好眼力,咱衛家紙莊的紙阿喜可是至寶,掛在胸前能醫治百病,擺在床頭則延年益壽,我給你打個對摺,賣你三千銀一隻好了!”
“胡說八道什麼!”一個幫眾大喝一聲,提刀便往衛靖頭上劈。
衛靖噫呀一聲又躲回門內,那幫眾一刀斬在門沿上,正要抽刀再砍,突地一手自門後伸出,握住了這幫眾手腕。
張大媽圓眼怒瞪,重重踏過門欄,還緊抓著那幫眾手腕,將他推得連連後退。那幫眾一見是張大媽,嚇得魂都飛了,單刀落地,雙膝發軟。
另一個幫眾拔腿便跑,跑沒兩步,只見到來時通道當中攔了個虎背狼腰的傢伙,正是樊軍。
這幫眾突受驚嚇,腦袋沒來得及反應,身子還本能地朝著前方奔去。樊軍二話不說,身軀微側,手臂橫起,磅的一聲,粗壯臂膀轟然勾撂在那奔來的幫眾胸頸之間,將他硬生生撂翻了一整圈,撲倒在地,摔得暈死。
張大媽大手抓著持刀砍門的那幫眾手腕,將他提著走,來到讓樊軍打暈的那幫眾前,將手上的傢伙一扔,兩人撞成一塊,昏的那個也醒了,水半天則將第三個幫眾趕來,三人擠成一堆,窸窸窣窣地發抖。
“這幾柄便宜東西,連五銀都不值,還差兩千九百九十五銀,你們三個,想買霸王紙折狗嗎?不知道霸王客棧的擂臺王就在咱‘二三四幫’嗎!”衛靖跟在後頭,沿路撿起田鼠幫眾落下的三柄單刀,踢了其中一個田鼠幫眾屁股一腳,大聲吼叫著:“還不快付錢!”
那三個幫眾早已嚇得六神無主,想也不想便在身上掏掏摸摸,摸出一些銀子,都拋在地上。衛靖一枚枚撿起,數了數說:“操!你們用三十二銀錢加三柄破刀,便想買我的紙折阿喜,瞧不起人吶!”
“好了,別瞎纏了。”張大媽拎起衛靖後領,將他扔去一旁,向著三個幫眾說:“回去告訴你們頭頭,他要幹啥豐功偉業是他的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別來欺壓咱們四號支道的鄉親街坊。”
三個幫眾點頭如搗蒜,一句話也不敢駁斥。其中一個還看了看樊軍,樊軍嘿嘿一笑,補充說:“別忘了和潘元說,樊軍以後也是這兒的人,惹他們便是惹我樊軍。”
田鼠幫眾連連答應,起身想走,讓張大媽趕跑的衛靖又提了幾支掃把水桶,扔在幫眾腳前,怒斥:“今兒個我衛大爺大人有大量,錢不夠沒關係,去將你們灑倒的那灘臭東西給清乾淨!”
田鼠幫眾儘管心中既怨又恨,但形勢逼人,也只好拿起掃把,乖乖地將木板門前那灘穢物清掃乾淨,在一票孩子們的訕笑之下,夾著尾巴逃了。
只見衛靖叉著腰,洋洋得意地讓一票孩子們奉為天神,他來到這兒已經第五天,平時打鐵之餘,便造了些彈弓,分發給街坊孩子,要他們練習射石。
衛靖見到田鼠幫每日在巷口伺機搗亂,便提議設下陷阱,捉幾隻野老鼠玩玩。老許的鐵鋪讓衛靖佔了,無所事事,水半天戒酒戒得怒氣無處發洩,兩老聽了衛靖提議,都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