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到家了。
他悶了一晚,無計可施,不吃早餐也不吃午餐,一個人在樹上和猴子說話,誰也不理。
“衛靖,你不吃飯那也算了,大夥兒剛才商量如何對付元長老,咱們所有人裡就是你最足智多謀,大家想聽聽你的意見。”樊軍笑著說。
“元長老我一個人對付便行了,你們別插手,壞了我的大事。”衛靖哼哼地說。他和婁牧等人賭氣,許多情報尚未得知,又不想讓病榻上的楊仇飛煩心,一個人悶在樹上對著猴子當然想不出個頭緒,但他一張嘴仍硬得很。
曲子燕便和樊軍兩人坐了下來,彼此談論起來,故意說給衛靖聽,曲子燕說說:“我倒覺得貝莊主這計可行。”
“計畫是成,但就是少了適當人選。”樊軍點點頭,指指自己:“我不會演戲,到時候一定露出馬腳,老實的公孫遙自然更不行,飛雪山莊的人雖然靈巧,但飛簷走壁這等飛賊功夫在地道之中卻不好施展。所有人當中,機智果斷、身手又好、又對地下海來了如指掌的傢伙,想來想去就只有一個人……”
樊軍說到這裡,抬頭看了看衛靖,衛靖朝他做了個鬼臉,說:“這個人就是水半天,你們快帶兩瓶酒去求他幫忙。”
“水半天那老酒鬼怎麼成。”樊軍見到衛靖聽了自己一番吹捧後似乎開心了些,便繼續說:“即便是飛雪山莊也不得不承認,大揚府裡集這幾個條件於一身的,便只有一個人,再沒有第二個人了。”
曲子燕嘿嘿一笑,說:“可惜這高人隱居樹上,不願過問江湖上的紛擾,卻是苦了海來百姓啦。”
“誰說沒有,我外公也算一個……不過他架子大,要他矯作演戲也是挺彆扭的,且他已經病了。”衛靖在樹上突然開口,見到底下兩人不接話,只是看著他,便又說:“誰說我隱居了,我說過我要自己對付老不死。貝小路又要玩什麼把戲?快說給我聽,可別又壞了我的大事!”
“我記不住那麼多環節,你下來,我帶你去飛雪山莊囚禁天鷹盟俘虜的藏身據點,讓婁牧向你說明。”樊軍向衛靖招著手,見他仍然遲疑,便正色說:“小衛,你賭氣歸賭氣,但這事兒不是兒戲,別忘了你爹爹還在元長老手中。”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在賭氣了?”衛靖哼哼地跳下了樹,他心中當然知道此時爹爹處境,若是能和飛雪山莊合力,救出爹爹的機會自然更大些,至少不會像先前各自行事,反落得互相牽制拖累。
大揚府外停著數輛載貨馬車,正卸著食糧貨物,其中一輛馬車中坐著華風,悄悄地向走來的樊軍等人招手,衛靖這才知道樊軍、曲子燕是受了飛雪山莊的請託來說服他,心中不快,獨自看著窗外,覺得這馬車行進緩慢,便不耐地催促。
華風微笑地說:“這批載貨馬車平時就是這速度,快了難免惹人起疑,莊主顧慮元長老或者會派出眼線監視大揚府外人馬出入,謹慎些好。”
馬車足足繞了一個時辰,才在某個老舊市集裡一條窄巷外停下,那市集往常人多吵雜,這些天土匪作亂的訊息一傳千里,一下子冷清許多。
眾人轉入窄巷中一間不起眼的小屋,小屋一張床下卻有暗門,通往地底密道,是一條約莫二十來尺的狹長暗道,兩側有數間小室。
“這地方也是舊時抗匪據點,本來計畫要挖得更深,與地下海來相連,但後來沒挖成,成了個廢棄密室,咱們便借來用用。”婁牧順口解釋。
海來市歷經數次匪亂,這類散落各地的防禦工事倒是十分常見,眾人也不以為意,隨著婁牧等來到一間小室外,華風對眾人比了個“放低聲音”的手勢,指指那小室門上的鐵視窗。
衛靖等探頭去看,只見到裡頭躺著數人,手腳皆給綁著,身上傷勢倒是經過包紮救治,他們雙眼讓黑布蒙著,看不見東西,雙耳處卻異常鼓起,衛靖覺得奇怪,仔細一瞧,這才看出他們耳朵上裹著厚泥,自是為了不讓他們聽見聲音。
“裡頭塞著棉花,外頭裹上泥,他們應當都成了聾子,不過還是當心點好。”貝小路的聲音在衛靖等人身後響起,這句話倒沒有刻意壓低,將衛靖嚇了一跳。
“好啊,你這傢伙……為什麼要捉弄我?”衛靖轉頭見到貝小路身穿白衣白裙,外頭披著褐黑披肩,手上還拿著一包蜜餞,津津有味吃著,肚子裡壓了一夜怒火便燒起來了,他捏著拳頭大步走到貝小路面前,向她興師問罪。
“誰捉弄你了,我是要和你討論大事,順便驗驗咱們飛雪山莊易容技術。你也知道咱們飛雪山莊行動時常需改變樣貌,倘若這化妝技術生疏了,行動間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