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越熱鬧了,再等一會咱們就可以行動了!”
“你到底要我做啥?”衛靖不耐斥著,此時場子鬥爭更烈,秦孟先剪斷了梁開的長槍,反守為攻,兩柄雙勾花翻挑動,招招兇烈。
梁開連退數步,身上已開了三條口子,雙手緊緊握著斷柄,還沒緩過氣來,秦孟先已經如鬼魅般竄來,一勾將他拿著的斷柄一斬為二,另一勾,橫著自他雙眼劃過。
“喝!”衛靖猛然一驚,只感覺這一瞬間四周好漢都屏住了氣息,靜悄悄地瞧那場子裡梁開的雙眼射出了血花,沙啞吼叫,瘋了似地胡亂掄著兩截斷柄要和秦孟先拚命。
下一瞬間,四周的吶喊聲轟叫開來,漢子們鼓譟叫囂,有的批秦孟先出手太重,有的諷梁開不自量力,雷府武館的武師徒弟們一個個額爆青筋,就等雷南一聲令下,一擁而上做了秦孟先,但看雷南神色雖既驚且怒,但並無動靜,只好搶進場裡,將這老師傅拉回內廳醫治。
“按照規矩,我也不和大家爭鬥,你們繼續玩!”秦孟先嘻嘻一笑,翻出比鬥場子。
雷府大廳裡的練家子們誰沒見過血腥,拳腳刀刃比鬥之下,受傷成殘也是難免,為了賺那賞金,又有兩三個漢子爭著搶上臺去,亂鬥起來。場子四角木柱給比武漢子們撞得東倒西歪,繩索也撒了一地。
衛靖雖然也經過幾次拚鬥,但也是第一次親眼看人給斬瞎眼睛,心情一時還無法平復,正呆怔著,貝小路又揪著他的後領往後頭拉。
“好了,現在大家鬧成一團,是動手的時候了。”貝小路機靈地看著四周,將衛靖往一處吵嚷卻離內廳較近的方向拉去。
衛靖吞嚥下幾口口水,跟著貝小路擠過人群,往內廳摸去。
貝小路在前頭開路,巧妙地避開那些雷府奴僕,有時躲避不及,撞上了自轉角冒出的雷家人,便裝傻說兩人想找茅廁而迷了路,要他們帶路,走沒兩步又故意落後,繞道而去。
“你想幹嘛?想偷東西?”衛靖跟在貝小路身後,不安問著。
貝小路也不理睬衛靖,兩人繞轉一陣,中途穿過中庭一處小花園,經過幾間小屋,偷瞧見赤條條的男僕和小丫鬟在房裡卿卿我我、調笑嬉鬧,貝小路自腰間摸出一隻小小的鏢,射滅了房裡蠟燭。
只聽得房裡丫鬟和男僕嚇得尖叫,貝小路扶在窗邊,吐著舌頭,搖頭晃腦裝出奇怪的聲音:“噫——噫——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這一來可嚇壞了心虛的男僕和小丫鬟,就當是雷家祖宗顯靈,教訓他們來了。
“你這喪心病狂的賤丫頭,你有毛病嗎?”衛靖壓低聲音罵著,拉著貝小路腦袋上那包巾,包巾鬆開,長髮洩下,受了夜空月光,將影子映在紙窗上,隨著貝小路搖晃著的腦袋飛揚亂顫,更加嚇得裡頭的男僕和丫鬟尖叫連連。
“你來這兒就是為了玩這把戲?”衛靖愕然問著。
“當然不是。”貝小路躍開了窗,轉向另一邊的小庭院。
小庭院裡有棟三層小樓,那是雷府收藏書籍經典的小樓,這兒本有看守的奴僕,但此時大廳騷亂,奴僕們收到通報,全趕往大廳幫忙,就怕闖天門耍蠻。
貝小路推開那小樓木門,領著衛靖進去,卻不上樓,而是在通往樓上的樓梯角落摸索半晌,拉著一圈拉環,開啟一道暗門。
“你怎麼知道這兒地方?你來過嗎?”衛靖驚訝問著。
“我沒來過,但我偏偏知道,怎麼樣,你佩服我吧。”貝小路神秘地笑,身子閃入暗門,衛靖也隨即跟上。
原來貝小路的爺爺貝綠在世之時,仗著一身天下無雙的絕頂輕功,和飛雪山莊獨門的飛賊技術,想去哪兒都沒有人能攔著他。當時貝綠的興趣之一,便是潛入大戶人家,將庭院設施、暗道密室都摸個一清二楚,繪製成圖,帶回家裡收藏。
直到貝綠去世,飛雪山莊裡收藏著超過兩百餘戶、超過千頁的宅戶地圖。貝小路便時常研究那些地圖,潛入一些有錢人家中玩耍,瞧見哪個大老爺在折騰下人,便在那大老爺的茶水裡放些瀉藥,或是趁著打扮得漂亮堂皇的千金小姐上茅廁時,將四處覓得的毛蟲兒朝裡頭扔。她時常夜間活動,扮鬼嚇人更是一絕,便如同方才嚇唬那小男女一般。
這暗道竟然不小,閃著橙黃色的黯淡光芒,牆上懸著小小的夜明珠燈,兩人一前一後地往下摸去,來到較寬闊的一塊地方,前頭是一扇門,上頭有個大鎖。
“衛靖,用你的小刀將鎖給割斷。”貝小路頤指氣使地說。
“我才不做賊,怎麼你連鎖都不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