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光賢的臉更加黑沉，無聲地肯定了她的疑惑。 湯蘇以為這次的進修名額非趙光賢莫屬，然而結果卻超出她的意料，儘管對方的臉色不太好看，她還是追問道：“誰得到了名額？” “念穆，還有錢教授！”趙光賢陰沉地坐在辦公椅上，作為技術研發部的主任，他沒能爭取到名額，這件事說出去肯定成笑話，他看著眼前的女人，語調嚴肅，“讓你辦這麼一點事情你都沒能辦好，到底是怎麼回事？” 湯蘇知道他是把這件事怪到自己頭上來了，心裡只覺莫名其妙。 趙光賢與錢教授的約定她是知道的，而且這好處利益全入了他的口袋，跟自己也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啊？ 若是他沒有接受錢教授的好處，這次的名額非他莫屬的。 而現在，趙光賢卻怪她沒有調查好，這能怪她嗎？她跟其他教授的研究助理關係打得非常好，唯獨雷仲，兩人不是同期的，加上他也不擅長交際，所以他們並不熟悉，關於念穆的研究進度，她也只能從其他人那邊聽聽然後自己估摸一下。 “趙主任，抱歉。”湯蘇看著他的盛怒，只能夠低頭道歉，誰讓她是他的下屬呢？ 失去這次進修機會，她也很不服氣。 趙光賢哼了一聲，失去了這次的機會，他是真的不甘心，但是事已至此，還能怎麼樣？他也不能把錢教授給擠下來！ “你出去。”看著湯蘇低頭認錯的模樣，他的心就越加的煩躁，乾脆把她攆出去。 “是。”湯蘇也不願意面對他的低氣壓，聽到他的話，腳上像是抹了油一樣的離開。 看著辦公室的門開了又關，趙光賢突然後悔讓她來做自己的助理。 專業知識沒有多少，其他事情也沒能做好。 另外一邊。 念穆回到辦公室剛坐下，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她站起來走到門邊，拉開門，看著門外站著的是雷仲，微微恍惚。 “念教授，聽說您得到了進修的名額，恭喜您。”雷仲一向平靜的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激動。 念穆能去進修，順帶的，他這個助理也能進修。 這次進修到時候記在履歷上，以後無論是他繼續讀書還是提升職稱，都有極大的幫助。 “嗯。”念穆並沒有太高興，這次進修，是阿貝普要求安排的，那就是說，他在這事情的背後設計著什麼。 到時候無論發生什麼事，她都得提心吊膽的，能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雷仲見她站在門口，神情似乎有些恍惚，又覺得她今天有些異常，若是以往，念穆會讓人直接進來，而不是親自開門的。 這次不但親自來開門，而且表情也說不上高興。 “念教授，您怎麼了？”雷仲關心道。 念穆回過神來，她是在做什麼？ 剛剛聽到敲門聲，她下意識以為門外站著的人是慕少凌，所以才會親自去開門，腦子裡想著該怎麼避嫌…… 她搖頭道：“沒什麼，準備一下申請材料，我們下一步的計劃要申請個獨立的實驗室，進行中後期的研究，還有，準備好護照，過兩天就該出發美國了。” 雖然什麼時候出發還沒通知下來，但是念穆估摸著就是這幾天。 雷仲點了點頭，把她吩咐的事情記在心裡，說道：“好的，我現在就去準備申請材料。” “嗯。”念穆點頭，轉身，準備關門的時候，又聽到他的關心，“念教授，這段時間您累壞了，今天也沒什麼事，您好好歇會兒吧。” 他察覺到她臉上的疲憊跟無奈，好像是藏了千種心事一樣。 念穆的步伐頓了頓，最後沉聲說了一句，“好。” 她關上門，坐在沙發上。 雷仲說得沒錯，這一週，她也沒有好好休息，自從去醫院給假阮白看了病後，她就睡不著了。 即使靠著藥物睡著了，也要做夢，夢裡全是凌亂的內容。 一整宿，她都會夢到慕少凌，還有假的阮白，他們各種的恩愛情景，還有帶著孩子幸福溫馨的相處情景，而她則是站在夢的邊緣，只能無力的看著這一切，清楚意識到，自己是夢裡的旁觀者，而不是其中之一的角色。 甚至有次，她夢到了假的阮白在夢裡指責自己是第三者，而慕少凌，則是冷漠地站在那裡，看著她被指責，沒有說一句話，轉過身的時候，他又跟假的阮白恩愛著。 這樣反反覆覆的夢，讓她心力交瘁，後來幾天她乾脆不吃藥了。 只是沒有藥物，她也好不到哪裡去，不但入睡困難，只要閉上眼睛，慕少凌就會浮現在腦袋裡。 這幾天，她睡眠的時間，並沒有多少。 念穆背靠著沙發，閉著眼睛，打算歇會兒，就算睡不著，這樣閉目養神也挺好的，至少別人不會看出自己的疲憊。 她歇了十分鐘，手機鈴聲便喧譁起來。 念穆睜開眼睛，緩了幾秒，才拿起在辦公桌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是周卿的電話，她按下接聽。 “伯母，您好。”她嘴角揚著笑容跟電話那頭的人問候著。 “小念，你好。”周卿的語氣有些焦急，念穆敏銳地察覺到，關心道：“怎麼了？” “小念，你在忙嗎？” “我不忙，伯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