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過來了,國光。”櫻雪站在手塚的身邊,看他透過鐵絲注視著賽場,星空下,他的目光中有著難以掩飾的熱情。
“怎麼把吉他也帶過來了?”手塚回身,眼裡帶著些許的笑意。
“不捨得讓別人幫我送回去啊。”櫻雪說著,然後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手塚推推眼鏡,坐在櫻雪的旁邊。
“那首歌……很好聽。”手塚聲音輕而低沉,帶著說不出的味道。
“是嗎?我選的歌怎麼能不好聽?”
兩人的距離並不遠,或者說很近,從後面看去,幾乎就是依偎在一起。
隨便撥著琴絃,櫻雪問道:“對了,叫我來幹什麼?”
“不太清楚。”手塚低頭,看著櫻雪纖細的手指,說道。
“哈?”櫻雪有些摸不清頭腦。
“部裡現在怎麼樣?”把頭別過一邊,手塚問道。
“勉強壓得住,國光,這個我不是天天都會跟你彙報嗎?”櫻雪好笑的問道。
“啊。”手塚不置可否的回答。
“一直忘了問你,媽媽欺負你了嗎?”櫻雪變了個語調,聲音輕快的問道,衝散了剛剛那股不知名的氣氛。
“……”知母莫若女,手塚心想,然後說:“伯母不讓我拿球拍。”
“……”櫻雪看著手塚,眼裡明顯在說著:你真是沒救了。
“國光,你難道不感覺你現在想打小報告的孩子嗎?不讓你拿球拍還委屈你了?”看著手塚聽到‘像小孩’而驟然變化的臉色,櫻雪繼續說:“再說了,我問你不過是客套一下,你不會真的傻到在女兒面前告母親的狀吧?”櫻雪把臉湊到手塚低下的頭旁,笑著說。
“櫻雪!”
“嗨~嗨!”櫻雪像模像樣的回答,一副我隨時準備著聽到你說‘櫻雪XX圈!’的命令。
嘆了口氣,手塚柔和了神色,說:“伯母對我很好。”
“怎麼可能?”櫻雪不相信的說:“她沒有把你介紹給醫院的小護士?沒有幫漢娜跟你約會?沒有逼著你吃青椒和胡蘿蔔?沒有偶爾跟別的女病人調戲你?”
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串,讓聽者臉色越來越黑。
臉黑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櫻雪說的這些,全部都發生了。全部,發生!
手塚有些頭痛的回想起自己北川伯母偶爾誇張地笑聲和促狹的眼神,再次肯定了中國的一句老話:龍生龍、鳳生鳳、那個啥的孩子……會打洞。
但是櫻雪為什麼會都知道?想起自己跟漢娜的那次‘約會’手塚現在還覺得心跳加速。(心跳加速有很多種,此處當然不是最狗血的那種。)看到櫻雪那篤定而瞭然的表情,一絲懷疑湧上心間。
“國光,你怎麼了?臉色跟被切原氣到的副部長好像啊!”終於停下來的櫻雪,‘關切’的問道。
“被切原氣到?”手塚難得發出了一個不是命令而是疑問的句子。
從那個男人看你和看切原的眼神分辨,他被你氣到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當然是被切原氣到,又不能是被我!”櫻雪翻翻眼皮,說話的聲音不是很足。
“櫻雪。”
“嗯?”
“為什麼那些事情你會知道?”難得一下子說出這麼多字,櫻雪真的很想錄下來。不過……
“國光,你看今天的星星好漂亮哦!”抱手做花痴狀,櫻雪看著天空說道。
月明星稀……藏藍的天空,月亮孤零零的掛在那裡。
“櫻雪!”
“其實月亮也是星星的一種,地理老師告訴我們那個叫做衛星!”櫻雪煞有介事的說。
“櫻雪!!”
“好吧,是我讓媽媽為你的生活找點樂趣的。”櫻雪低頭認錯,說。
等著圈數的降臨,櫻雪已經做好跑到明天早晨的打算了,可是那讓人清涼的聲音卻沒有如願聽見,抬起頭,看見的是手塚微微抬起的側臉。
眼睛透過眼鏡,看著皎潔的月亮,因為月輝,手塚的臉此刻看起來如同象牙一般潔白。
“嗯,很有樂趣。”手塚略帶著漠然的聲音在寂靜的夜中響起。
“……”櫻雪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從來沒想過手塚居然會對她用這種方式責備,拜託,你不適合走這個路線的好不好……櫻雪想。
“吶,國光,我不是怕你在那裡人生地不熟會悶嗎?”櫻雪腆著臉說。
目光掃過櫻雪,手塚又看向別處,掩飾眼中幾乎看不出來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