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沒有過的溫暖。一時感謝之聲不絕於耳,更有人當場就開口稱沈幼芙為女菩薩。
這些人都是石經義挑選買下的,沈幼芙只負責出錢。她一直以為就是普通的農人,卻沒曾想這些人過得這樣悽苦。
沈幼芙連忙又拿出她吩咐下人做的糕點,一袋袋紅紙包著的蛋黃派,一點也不遜色與她平時自己吃的。
農人們接過去,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不知道在誰的帶領之下,幾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磕頭。
沈幼芙可不能讓他們再磕了,這樣盲目的崇拜跟邪!、教似的,想起來就怕。
“大家快請起來,外頭天涼,咱們到屋子裡說去。”沈幼芙自己倒不冷。不過,這些人看起來凍得不輕,屋子雖然簡陋點,但總比站在這裡的強——正好,她也想看看屋子都蓋成什麼樣了。
沈幼芙說完就朝屋子的方向走去,可這些農人們卻猶猶豫豫,似乎十分擔憂但又不知該如何啟齒。
直到沈幼芙走進屋子,才知道他們為何擔憂。
只見兩間還未完全修好的房屋中,站著兩三個年紀老邁的男子,還有一兩個十歲出頭的孩子!
他們並沒有去迎接沈幼芙,看見沈幼芙進來,又無處可躲,房間裡甚至沒有一處椅子凳子,所以他們只好尷尬地站在空屋子中間,一臉忐忑地望著沈幼芙。
“這是什麼回事?”沈幼芙聲音不算嚴厲,但也是公事公辦的口氣——她可沒說要買老人和孩子!
石經義從後面跟上來,他是負責買人的,自然知道主子是再問他。
“回稟主子,他們不是閒人。來之前就說好了,吃得一樣多,乾的一樣多。”
沈幼芙聽了他這樣說才點了頭——不管能不能幹得一樣多,只要不是石經義拿她的銀子做慈善就可以了——凡是跟著她的人,她不會讓他們太過辛苦。但要是石經義自作主張看見什麼人可憐就往回帶,那她可收容不了。
見沈幼芙點頭沒說話,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尤其是那些站在屋子裡的人,他們知道自己不會被趕走,簡直驚喜的不知所措起來。
可石經義卻沒打算就這麼糊弄過去。他仔仔細細將這些人的來歷都說了一遍。
這些人都是從北邊逃荒過來的。北邊時有烽火戰亂,近些年又連年旱災——這些人原本也是有屋有田。可天不下雨,田裡長不出東西來,這才只能一路往南逃。
他們中那些年輕力壯的,早早就能在北都或者沿途找到生計。而這些年長又拉家帶口的,則是隻有在農忙時候,才能混上些活計。
畢竟誰也不會因為用一個勞力,就養活一家子人。
沈幼芙也是這個意思,她暫時還沒有富到慈善家的程度。
而石經義卻將他們全都買了下來——因為石經義憑藉野獸一樣敏銳的洞察力,早就發現即便是他們中的老弱和女人孩子,都比一般人更加吃苦耐鬧能幹活!
尤其是屋子裡這幾個老人。
石經義與他們聊過,他們雖然年邁,但對於種田卻有著一輩子的經驗,刮什麼風下什麼雨對於他們來說,算得比那算命先生還準。
其中還更有一個會造屋子的。這幾間屋子,就是他仿著山上葉公子的寮房造的——出來的效果幾乎與山上一模一樣!
沈幼芙一開始聽說這些人會幹活,便想著讓他們做些輕鬆活計也可。
誰知聽到這裡,卻發現自己完全低估了這催不起眼的幾個人!
耕種和建築,這在後世裡可是大學問,可是在當下,卻沒有一個學術標準。
就拿種田來說,不同的作物在何時播種?那完全是依靠農人個人的經驗,甚至可以說,是依靠他們的想象力和直覺!
種子一旦種下就不能摳出來重來了。所以,除了天公作美之外,經驗才是最為重要的豐收利器!
沈幼芙讚許地點頭,給了石經義一個“回去漲工資”的眼神,石經義得到了沈幼芙的信任和賞識,立刻咧嘴笑出一口白牙。
莊子上,因為沈幼芙的接納和年禮的到來,一時皆大歡喜,大家都為自己的新家和新年感到無比喜悅,而沈幼芙也向大家鄭重地承諾,只要跟著她好好幹,等到來年,必然讓他們過一個真正的好年!
沈幼芙將禮物送到,又驗收了這段時日的成果,見時候不早了,便像大家告辭——她還要給山上那位葉公子拜年去呢!
可就當沈幼芙走出莊子的時候,一輛十分罕見的馬車卻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車中傳來一個非常柔媚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