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一男,昂昂然步入廳來。
那女子面色凝重,手捧黃絹詔旨,正是女官鵑子;那男人四十開外年紀,角帽龍袍,竟是天朝吏部正天官慰王朱兆英(3)。
朱兆英待二人跪下,雙手捧過詔旨,恭恭敬敬展開,清了清嗓子,抑揚頓挫地念起來:
“奉天爺天爹暨爹命,朕詔仝前知之:大小天堂路路通,大功大賞理皆同;得海真草多勞績,功尚加功忠更(4)……”
“我說朱王弟,罷了罷了罷,得海老粗一個,這些天話如何懂得,爾自揀要緊處分說了便是。”
“也是,本藩今日一日,便已宣了四十餘詔,連舌頭也宣得麻木了。”朱兆英長吁一口氣,把詔旨一卷,雙手遞給於得海:“今有王次兄勇王殿下保舉,天王暨幼主陛下恩准,賜封得海弟天朝殿前留正斬邪頂天扶朝綱斷王拗千歲,準印用雙龍(5),準王府稱殿,於兄弟,自今往後,爾只須叫本藩‘王兄’便行了。”
“斷王?斷胳膊斷腿的斷麼?”吳如孝埋怨道:“王弟爾真是,得海本就沒了條胳膊,爾吏部排銜,如何也不斟酌些!”
“王兄哪裡曉得小弟的苦楚!”朱兆英一疊聲叫起屈來:“這王越封越多,便今日小弟所宣四十餘詔,便有三十餘道封王的。得海弟是勇王殿下金面,才得了這般響噹噹一個王號,雖不算受用,好歹識字的都能認得,如今王封得太多,字不敷使用,別家封王的,不是得個自己也不認得的王號,便是隻得‘列王’兩字之封,連王號也沒了。小弟聽王長兄講,天王嫌這列王也封得太多了些,意欲於列王下再添設一爵,便是在王字頭上加三點,好像唸作‘小王’什麼的。”
吳如孝和於得海四目相對,都只能付之苦笑:
“王弟便在本府用了飯罷,愚兄叫典廚多添半把米。”
“罷了罷了,心領了心領了,”朱兆英急忙連連擺手:“王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