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他的車還自帶cd的。她摁了幾下,沉思曲如水般在車裡流淌開來。
程石停好了車走上樓,卻看見蘇磬還低著腦袋在她的大包裡找鑰匙。他皺了皺眉,蘇磬似乎也感覺到了他的存在,抬頭朝他抱歉的笑笑,又低下頭去繼續找。
他跨了一步越過她,掏出鑰匙插入鎖孔,“別找了,我有。”
蘇磬跟在他身後進了門,見他到處找拖鞋,就趕緊先換好了鞋,喚住他:“我拿你的拖鞋給你。”
兩人其實很少一起進門。每次都是程石先電話過來,蘇磬就會在家,將他的拖鞋放好在玄關。程石從不知道原來她一直將他的拖鞋放到鞋櫃深處的。
他又看著蘇磬進了衛生間,聽到裡面櫃子開開關關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蘇磬才走出來,若無其事的對他說:“你先去洗洗吧。”
程石從衛生間出來,見她在廚房摸來摸去,他走過去,從背後攬住她的腰,下巴有意無意的蹭她的耳後。她癢的縮起了脖子下意識的躲避,輕輕的推他。他抱得更緊了,將頭埋入她的肩窩。
蘇磬癢的不行,終於出聲討饒,“程石,別鬧。”
他不再動,只靜靜的抱著她,輕聲問:“忙什麼呢?”
“我這裡只有面,你就湊活湊活填個肚子。”
程石心裡一動,沒再說話,只下巴點著她的肩,手鬆松的環在她腰上,看著她把青菜切好,和麵煮在一起,又敲了一個蛋進去。一樣一樣的放調料,程石竟這樣看著她發起呆來。
直到蘇磬輕輕的推開他,指指餐桌,“去坐。”
蘇磬將那碗麵端到他面前,放好筷子,轉身就要離開。程石卻下意識的拖住她的手腕,她回過頭看他,“怎麼了?”
“你不吃?”
她衝他笑,正要回答,他卻已經鬆開她的手開始吃麵,她知道他是想起她已經吃過了,也就不再管他,徑自先去洗澡。
蘇磬第一次見到程石和陸迪非是在麗江。麗江是她那次旅行的終點。原來的那份工作有些膩了,她辭了職,跑到雲南遊走了一個多月,一路走過,看了很多,聽了很多,呼吸夠了別樣的空氣,她打算從麗江離開,回到她生活的城市。
那天晚上,她買了瓶啤酒,坐在石階上看盛裝的納西族姑娘們扯著外來的小夥子們圍著篝火跳舞。程石和陸迪非就在其中。那兩個傢伙是突兀的,高高的個子聳在人群中,偏偏還跳的最難看。她看得有些入迷,因為實在是有趣。她將喝完的空啤酒瓶擱在腳邊,繼續觀賞舞動的人群,笑得嘴角彎彎翹。
直到眼前出現一瓶新的啤酒。蘇磬順著瓶子往上看,是那兩個傢伙的其中一個。後來知道,那是程石。她也不客氣,衝他一笑,接過了那瓶酒。他自己也拿了一瓶啤酒在她旁邊坐下。兩個人肩並肩坐著,也不多話,只偶爾嘲笑一下陸迪非的舞姿,誰也不問多餘的問題。酒喝完了,他就去拿來。
後來,事情就那麼發生了。蘇磬到現在還覺得那一夜實在是荒唐到極點。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看到他躺在身邊,還以為做了什麼詭異的夢,發了半天呆才讓自己相信這不是夢。蘇磬從來都是很隨性的看待一些事情,但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了,她也意識到這件事情有多荒唐。她實在沒有勇氣等那人醒來,就悄悄的溜走了。
蘇磬是坐當天的飛機離開麗江的。她以為程石就只是這樣在她生命裡一閃而過,風過無痕了。如此荒唐的事情發生在麗江如此荒唐的地方也算合情合理,蘇磬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蘇磬找到現在的工作還要拜秦小魚所賜。蘇磬一直是很瞭解秦小魚的,所以從麗江回去打第一通電話給秦小魚的時候,就做好了小魚發飆的準備。
秦小魚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她指著蘇磬的鼻子大罵了一通,敲了蘇磬一頓飯氣就消了。其實這麼多年了,她怎麼會不瞭解蘇磬,只是更多的,夾雜了羨慕的成份。所以,她發完了脾氣就開始懊惱她秦小魚為什麼沒有蘇磬的灑脫不羈。
蘇磬只說了一句話,秦小魚便又是秦小魚了,蘇磬說,蘇磬其實並不喜歡蘇磬,蘇磬喜歡秦小魚,因為秦小魚對任何事情都很認真。其實蘇磬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很認真。
秦小魚將面試通知扔到蘇磬面前的時候,蘇磬才知道秦小魚偷偷遞了一份她的簡歷到秦小魚自己的公司。
如果蘇磬沒有去面試,人生可能就是另一個樣子的了。
陸迪非在面試的時候就認出了蘇磬,這樣古怪的女子並不多見,除去在麗江領教的,比如別人都是西裝套裝筆挺的來面試,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