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霜兒長吐了一口氣,有些頭疼的皺了皺眉頭,喃喃自語道:“才幾天的時間,我竟然招惹了這麼多人,這以後的路可怎麼是好!”
她本是無心的感嘆,可是祁焰卻聽得頗有感觸,他頓了頓,扭頭過來,正好與霜兒的目光相對。霜兒朝他淡淡一笑,復坐了下來,手撐著臉無聲的望著地面。
兩人又保持沉默了許久,佟容端了茶水從裡面出來,邊走邊說:“這可奇了,老爺最喜歡的鸚鵡不見了。”
霜兒輕輕揭開茶蓋子,雙指夾著杯子淡道:“就是那隻最喜歡學人說話的鸚鵡?真好,我早嫌它太吵,不見了倒最省人事了!”
佟容探過頭來:“難道是姑娘你把小鸚鵡藏起來了?”
霜兒手指敲了敲他的額頭,“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以後叫我韋大夫!”
佟容撅著嘴,點了點頭說:“好吧好吧,韋大夫,那隻鸚鵡真是被你給藏起來了?”
霜兒冷著臉:“我這麼討厭它,怎麼會把他藏起來?你也不動腦子想想!”霜兒說完,佟容就更糊塗了,扭過頭看著祁焰:“那是被你給藏起來了?”
祁焰臉驟地一黑,扭頭過去,不再哼氣。
佟容倒是個死腦筋,一直在旁嘰嘰喳喳推測鸚鵡的去向,霜兒手撐著臉,腦子一直在思考著等這邊的事情定下來後應該去哪裡?正想著,突然有一老人家扶著一男子進來,霜兒見老人家頭鬢花白,再看了看由老人扶著的男子,約摸二十來歲,長得瘦如柳條,臉色極其蒼白。
老人家扶他坐下,扯著衣袖抹眼淚,霜兒上前問道:“老人家,這位兄弟怎麼了?”
老人家穿得倒挺實在,應該算是普通人家,不算極貧也不算極富。老人家抬了抬眼,霜兒這才發現他眼睛半睜著。
老人家道:“這裡的大夫呢?我見著大夫後才說!”
霜兒指了指自己,“我便是這裡的大夫!”
老人家一聽,呀了一聲,跺了跺腳嘆道:“又被人糊弄了,這世上沒幾個好人!”
霜兒聽出他的意思了,見他起身要走,趕緊道:“老人家,既然來了,你又何必急匆匆的走了?我雖然年輕,可是也算得上頗通醫理,這位兄弟臉色這麼難看,你若再扶他到別的醫館去,不怕惹出什麼事來麼?”
這種事情霜兒遇到的太多了,所以她對老人家的態度並不在意。
老人家聽她一席話,猶豫著要不要走。佟容倒挺靈活,趕緊上前來扶瘦弱男子坐下,一邊倒水一邊說:“我們大夫可是方園百里出了名的神醫,你不讓我們韋大夫治病可就虧了!”
老人家抖了抖手,輕輕地將男子重新扶回凳子上,皺著眉頭說:“既然如此,那我老黃頭就不走了。我也找了七八個醫館,都說沒得治。大夫,我老黃頭求你救救我家小黃揪兒。”
黃老人家說得淚眼婆娑,霜兒趕緊扶他起來,道:“這位兄弟出了什麼事?”
黃老人家聽他這麼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我老來得子,一心都在小黃揪兒身上,原本指望他考得功名光宗耀祖,哪曉得她竟然留戀花柳,夜夜笙歌,到最後竟然惹出一身的病來!”
霜兒點了點頭,對那男子道:“公子,你隨我到裡屋來,我替你檢查一下!”說完,命佟容扶那小黃揪兒到裡面去。祁焰立在一旁,眼神倏地緊張起來,身子一僵,也跟著要進去。霜兒愣了一下,問道:“你不用進去了,就在外面吧!”
兩人目光對視了許久,祁焰緩緩的吸了一口氣,身子一側,又重新坐回原位。霜兒讓小黃揪兒將褲子褪下,露出男性生殖器,然後簡單看了一下,見上面有暗紅色硬腫塊,硬下疳為單發、圓形或橢圓形間或存在、邊界清晰的潰瘍;高出皮面;瘡面較清潔。霜兒戴好之前就準備好的手套,問道:“你癢不癢?”
男子搖頭。
霜兒又問:“那你什麼時候出現這種情況的?”
男子稍思考了一瞬,“半個月前!”
霜兒哦了一聲,脫下手套。其實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留戀花柳的男人,這種人死了最好,霜兒真想不治,可是一想到門外的老漢,她又有些不忍。佟容見霜兒如此從容的應對男人的那個,所以被嚇了一跳,此時看霜兒的眼神稍帶著一抹看怪物的神色。霜兒這才反應過來,難怪祁焰剛才用那種表情看她,這也難怪,畢竟這是中醫的世界,儒家的世界!
她嘆了一口氣,不知道佟容那個大嘴巴會說出什麼樣的風花雪月?
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