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倒輕巧,你怎麼就不自個站定於一個區域,等著他送上門?”
“他孃的,我就不該聽信這種白痴言論,我站在這裡一動不動一分鐘了,到現在,居然還莫名其妙被人一槍扎中了後腰,該死,我的腰啊!”
“滾遠點,別站在那裡像一根木樁子般,不想親手拿住這小子的軟蛋,也別站在這裡堵路礙事。”
“你罵誰白痴?”
“罵的就是你!”
“……”
如果說這些使徒級汙染者的咒罵,最初針對者還算明晰,一致槍口對外,指向秦古。
那麼罵到一段時間後,物件就完全亂套了。
甚至在他們的罵聲中,秦古不再是主角,主角變成他們附近區域的某些汙染者同伴。
對汙染者來說,同類觀念本就薄弱。
好不容易因為一個秦古,而勉強團結到一起,這一次卻很快再次因為秦古,徹底崩了盤。
時間在流逝。
這種混亂且互相攻擊的局面。
不僅沒有因為時間流逝,而變得冷靜一些,相反倒是因誤傷次數越來越多,而變得越發火爆起來。
站於透明牆體外。
從頭到尾一直仔細觀察著牆內戰況的龍恩清與第二人格葉荷,眼神逐漸從平靜,變得驚訝,最後又從驚訝,漸漸變為無語。
貌似以她們的實力與眼界。
也壓根沒能想到,一場嚴肅而危險的訓練,會在秦古泡了一小時營養液後,生生轉變成眼下這一出鬧劇。
她倆任誰也沒能想到。
在五十名使徒級汙染者遍佈的極其狹窄固定區域裡,也會讓秦古快速找出那麼多缺口,一次又一次從看上去根本沒有縫隙可鑽的場合成功脫逃。
一次成功脫逃可以解釋為僥倖。
那麼很多次連續脫逃就只能說是必然。
以她們所站位置與視角。
看著秦古的訓練,簡直就如同是在看著秦古突然變身泥鰍,在五十名魁梧使徒級汙染者中,風一般靈巧鑽來鑽去。
雖說他只是藉著身形優勢,一味地逃竄。
不僅沒有真正出手主動進攻。
甚至還不惜藉助垂直於地面,且光滑如鏡子般的透明牆體,作為緊急逃離路徑的選擇,看上去確實很酷炫。
可這些點並不足以令龍恩清與第二人格葉荷無語。
真正令她倆無語的是。
明明沒有出手攻擊任何一人。
可傷害值已然在汙染者中爆棚。
他們不是被秦古傷害。
而是自個不停地互相傷害著。
但凡秦古所經之處,都是雞飛狗跳,外加一地雞毛。
他確實沒有主動攻擊誰。
可人群密集地他從來不避諱。
一旦竄入汙染者數量極多的區域,看到他的汙染者卻因憤怒,絕不會放棄任何一次攻擊機會,往往是瞅到他,輪武器就上,只不過問題是,他的速度太快,快到如同可以提前預料到,攻擊會從哪裡出現般。
等他順利竄過,攻擊往往才會真正落定。
百分之九十九以上機率,被打的人不是他,而是某一位,或某幾位與他竄過區域相當接近,從頭到尾啥都不知的無辜汙染者。
莫名其妙被打?
作為一名情緒壓根就由負面情緒佔據絕對主導的汙染者會怎樣?
理解是不可能的。
相逢一笑泯恩仇更加不現實。
他們的選擇往往只會有一種,那就是操起手中武器,不管三七二十一,朝剛才打了他的汙染者同伴,先連本帶利討回來再說其它。
訓練開始一小時後。
傷亡那個慘重!
傷亡較重者均為汙染者陣營的組成人員。
可詭異的是,整個訓練過程中,秦古就壓根沒出手攻擊過誰。
雖說一小時之內,秦古也有受傷,但其傷勢從根本上來說,就不怎麼嚴重,清一色均由擦傷,或不經意形成的磕傷構成。
如果說在這一小時內,儘管雞飛狗跳一地雞毛,好歹還有少數汙染者保持著一定程度的理智。
那麼一小時後,訓練場內五十名汙染者已無一人,還能擁有名為理智的這種東西。
什麼攻擊陣形。
什麼狙擊計劃。
什麼預測觀察。
統統全部被他們拋至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