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語無倫次將自個想法全部說完。
錢寶已經憋得臉龐通紅。
但滿眼的激動卻無法掩飾。
並充滿濃濃渴望地緊盯，半蹲於他身側的秦古。
秦古整個人都僵住了。
保持右手伸出，想要拍打錢寶肩膀的姿勢一動不動，已經很長一段時間。
原本伸手，是在錢寶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
下意識想要做出的鼓勵動作。
可惜這動作只做出一半，就被錢寶所說的第二句話給徹底凍結。
是。
他確實在之前提醒錢寶，面對訓練對手，只需不要出現太大情緒波動就好。
也為了寬他的心，作出出了什麼事他擔著的嚴肅承諾。
但這並不代表。
錢寶所述，自個在夢境情緒訓練中做出的一系列行動，都是他授意的，好嗎？
可惜面對嘰嘰喳喳說了一大堆話，正可憐巴巴注視著他，等他給出回應的錢寶，秦古實在無法將心底最真實感受直白說出。
否則恐怕錢寶得炸。
是以。
秦古顫抖著手。
維持著笑。
輕輕將僵於半空的右手，向前探出，按原本計劃輕拍了一下錢寶肩膀。
同時艱難回應。
“是！”
“對於陪伴你一起進行訓練教員在夢境中的行動表現，古哥我也想不通。”
才怪！
面對錢寶再度綻放的單純笑容。
秦古笑著。
迅速於心底補充了兩個字。
只有加上這兩個字，才是他真正想要回應的內容。
頂著全場其他見習獵手與教員們的奇怪眼神鎖定，秦古覺得自個腦袋都快炸了。
尤其是大猩猩教員，與一位不知名陌生年青教員的視線。
最為令他無法維持冷靜。
大猩猩教員的眼神充滿調侃意味。
陌生年青教員的眼神卻充滿憤怒與不快。
其看向秦古的眼神，就如同看的是一個罪人。
好吧。
僅從此眼神的內涵。
秦古就明白，十有八九，這名年青教員就是陪伴錢寶入夢，連續進行多輪情緒控制訓練的專屬教員。
也只有他，才會衝自個表現出如此深怨念。
很委屈！
秦古面對這些眼神，呆滯於心底瘋狂大叫。
錢寶採取這樣的訓練應對方式，絕對不是他教的。
絕對不是！
他可沒教過錢寶於訓練夢境中，一路全程採用比平常更怯懦的方式去面對汙染者。
說得好聽，那叫做怯懦。
說得不好聽，那叫做太能忍。
能忍不是件壞事。
可凡事過猶不及，卻是真理。
當忍到一忍再忍，忍無可忍，卻又重頭再忍的地步。
那分明就不是正常的忍。
而是超級忍者神龜來著。
別說是跟隨錢寶入夢的教員被氣至七竅生煙，忍不住因此情緒波動幅度，比錢寶這位應訓者還大。
即便是秦古取代這名教員的角色，恐怕反應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是。
他是在錢寶訓練前，提醒他關鍵是保持情緒穩定。
可並未叮囑他，什麼都要忍，忍至在代入感極強的夢境中，替仇人披衣，避免其感冒，喝斥女友，怪她下手太狠的極致程度。
遇到這種場景，解決方案其實有很多。
比如依舊維持情緒正常波動。
隨意舉起一把椅子，將夢境中代入感極強的仇人亂砸一氣，只要不會因此，導致情緒從極度怯懦走向另一種極端不就得了？
何必要從始至終一直忍，甚至忍成聖人……
總算因心底吐槽，將心中鬱結減輕了很多。
隨即，秦古委屈地無聲看了一眼，過去這麼長時間還不肯以眼神放過他的陌生年青教員。
這一眼內涵同樣豐富。
清晰傳達出的中心思想為。
管他啥事？
幹嘛一直瞅他？
他其實才是最無辜的一人好嗎？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
他只是在錢寶訓練開始前，承諾會罩著他，可問題是，這承諾從始到終都不過是一句大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