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作若無其事,但也掩飾不掉一路上的不正常。
這回路免反而不著急了,如果是“家務事”,還是自己解決的好。
古唐轅訝異自己此時居然沒什麼感覺。也許這人真的跟他們有關係,但又能怎麼樣呢,二十年不曾聽聞,也只是比普通人多了一層聯絡。
“是我沒守住。讓陣眼出了差錯。”
中年男子靜默片刻:“軒轅玉可帶?”
古唐軒伸手抓住掛在胸前的墜子,頓了一下就甩手扔了過去。
中年男子沒動,玉卻自動停在了空中。
沒等對方詢問,古唐軒先一步道:“只有一個。”
古唐轅的那塊已經與身體融合,再想拿出來怕是不能。
“軒玉主守。無妨。”
中年男子也沒有強求,軒玉在空中轉了兩圈,就落到了面前的石坑裡,隱在黑色之下,細看才發覺這一片黑竟與黑影有幾般相似。
中年男子重新閉上眼睛。石坑裡的黑影突然一陣晃動,像是在掙扎,極力想要突破桎梏,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壓縮,再壓縮。
這個過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黑影最後還是沒能逃出,在石坑裡被一點點的壓制,最後變成細小的一點,直至消失不見,只餘平整的坑底,中間正鑲著那顆軒玉,玉身翠綠欲滴,散發著瑩瑩光澤,但轉瞬即逝,片刻後突然變的黯淡,綠色退去,變成了與周圍石塊相同的顏色,不僅如此,玉身融化,流通孔洞,最後竟是與石坑融為一體,石坑也不再是石坑,與旁邊的石泉貫通,水流有增漲之勢。
路免手支著下顎,看了半響,好不容易等到都完事了才開口:“別跟我說這就成了,解釋一下?”
古唐轅也不太明白,但看起來似乎還真是這麼回事,就是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
中年男子似乎費了很大力氣,再睜眼時,整個人都顯得頹然:“覆水難受,當以轅玉才可解患。”
所以空間能吸收黑影?
“那就是沒事了?”路免起身:“兵頭,你是不是早料到了,不過總算沒白跑一趟。”
說著就要走,卻見其他人沒動:“嘖,敘舊可以留在路上說,小心外面的人餓死。”
“不能走。”
中年男子難得主動開口,但說出的話卻讓人神情微變。
“作為古家長子長孫,當堅守靈山!”
其中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古唐軒淡淡的看著對方:“我不會留在這裡的。”
中年男子的臉上第一次有了波動,猛然變的嚴厲,甚至說是憤怒:“胡言!駐守靈山乃古家子孫義不容辭之事,豈可妄語,子書就是如此教導!”
古唐軒兩人臉上同時一變,古子書是他們的父親,古唐轅甚至對其沒什麼印象,但突然被提起,感覺還是很莫名。
古唐軒眼神一冷:“教導?你怕是還不知他已經過世近二十年,你可曾去看過他!”
中年男子一頓,似乎第一次聽到這個訊息般,愣然半響。
“已經過世了……不可能,怪不得……”
看到對方一陣精神恍然,古唐轅心裡也不知作何滋味,以前只以為父母親都是孤身一人,可如今出現一位親人,卻似困守於此,連這樣的事都不知道。
古唐軒似乎知道一些事情,但古唐轅從來沒聽他說起過。
“那那邊……”
見到他這個樣子,古唐軒表情緩和一點:“不曾見過。”
“竟然如此。”
中年男子表情一瞬間複雜難明,最後都歸於平靜:“你走吧,意如此,我古家也到了盡頭。”
古唐軒站著沒動。
中年男子卻似知道他的意思,搖了搖頭:“我走不了了。”說著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腳。
古唐軒當即上前,撩開對方寬大的衣袖。布料下的肌膚青白灰敗,指甲尖利,這樣子竟與喪屍無異!
半喪屍化!
沒人知道他是如何挺著這樣的身體。還能正常思考,但正如他所說的。他已經走不了了。
“靈山的事無需擔心,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一切只能順其自然。”
古唐軒沒說話,卻突然抓住對方的胳膊,用了一個巧勁就把人給背了起來。
中年男子臉上閃過訝異:“我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何必。”
“你在這裡呆了多久,到最後不想看看外面的樣子麼?”
男子臉上一陣恍惚。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