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望。
心裡有個缺口,聊一聊,不知道能不能撫平。
楚亦清覺得跟汪海洋對話,很減壓。像是被大哥哥安慰,像從前。
像她還是少女時期沒考第一,有雙白球鞋映入眼簾,他蹲下身,摸摸她的頭,告訴她,沒關係,他比她考的還糟糕。
楚亦清正心裡埋怨著王建安呢,王建安推門進屋。
“幹什麼去了?”
楚亦清翻身坐起,攏了攏齊耳短髮:
“同學聚會啊。怎麼了?”
王建安兩手插褲兜,看著妻子那張小紅嘴唇,有種不安全感似的,第六感作祟,從不管楚亦清打扮的人,居然開口道:
“同學聚會你擦胭抹粉的幹嘛?不回家包餃子做飯,這給我累的,足足包了四蓋簾。”
說完,王建安一屁股坐在楚亦清身邊,側頭瞅他媳婦小臉,瞅的楚亦清那個不自然,臉色微紅,裝兇呵道:
“你看你那褲子,上面還有白麵呢。王建安啊,三十多歲了,你能不能注意個形象?不讓你穿這破軍褲,你又不是軍人,家裡西褲給你買了那麼多條,你總穿它幹嘛啊?”
王建安無所謂,撲落了兩下褲子:“這不隨便嘛。來這包餃子幹活,下地窖取蘿蔔的,你們家髒話累活全指望我呢,我穿的板正的,咱媽也不好意思支使我不是?”
楚亦清小聲嘟囔了句:“撿小鋒的褲子,也不知道弄弄褲腳子,你什麼個頭不知道啊?給你買什麼穿都穿不出那樣,窩里窩囊的。難怪升不上去。”
最後一句,一下子就戳到王建安肺管子上了,他本來進屋要勸勸媳婦別老跟老丈人頂嘴,順便問問她餓不餓,餓的話,他帶她出門轉轉,正好把孩子扔這。
這可倒好,居然敢挖苦他。
王建安來了脾氣,嗖地站起,手指頭指著楚亦清的鼻子方向:“楚亦清,你過分了啊!咱爸都說,自打通知下來了,你安慰過我一句嗎?不理解就算了,你個當妻子的,就這麼評價我?”
楚亦清一點兒沒懼,啪地一下將王建安的手指頭拍到一邊兒,瞪著眼睛仰頭道:
“別我爸說我兩句,你也跟著來勁兒啊!
假清高,我早就想說你了,我還安慰你?美得你!
你是想不開啊,還是神經搭錯了弦。
升不上去才會被人瞧不起,才會被人說有背景都白搭,可見爛泥扶不上牆。
不找你爸,不找我爸的,害怕這個說什麼那個說什麼,我告訴你,王建安,你就是大公無私主動讓賢,照樣被人說!
誰人背後不說人?就因為你有個官爸爸,照樣還是得被說!”
王建安這回連嗓門都壓制不住了,手指頭重新指著楚亦清:“你?!”
楚亦清一步不讓:“你什麼你?少指我。你升不上去活該,神經病,自找的!”
“砰”的一聲,王建安摔門就走。和楚鴻天差點兒沒撞個滿懷,撞掉了楚鴻天手裡的檔案包,才算緊急剎車站住腳。
王建安臉色極其難看,彎腰撿檔案包遞過去,聲音還算勉強壓制住了,畢恭畢敬道:
“爸,童童今晚放您這,我想出去跟哥們喝點兒酒去。”
楚鴻天眼神複雜地看著矮自己半頭的姑爺。你喝什麼酒啊?你就三四兩的量。生氣喝酒,一兩就得多。
“嗯。”
梁吟秋腰上圍著圍裙,手上油乎乎的,顧不上了,一把拽住換鞋穿鞋的姑爺:
“建安啊,怎麼了?媽說亦清,大過年的,你們怎麼吵架了?快別吵了,一會兒童童找你該哭了。你說你們,天天不在家,好不容易來一趟……”
屋裡楚亦清叫囂傳來:“我告訴你,王建安,走就別蹬我家門!”
王建安不吱聲,該換鞋換鞋,該幹嘛。
楚鴻天衝梁吟秋揚了揚下巴,下巴點著姑爺的後背,意思是放開。揹著手回頭看了眼臥室門。
梁吟秋用圍裙擦了擦手,氣的不行,她今個兒非得動手打孩子,都給她滾回自己家吵架去!
樓上,楚慈吃了一口雞蛋羹就吐了,老太太兩手握著柺杖,臉色也極其難看,心裡很委屈,挖心挖肺,都嫌棄她,語氣失落道:
“那是我做的。你不愛吃就倒了吧。”
楚慈扶額,一小盆齁鹹齁鹹的雞蛋羹,他藉著滿肚子被欺騙被傷害的苦水,大口大口的吞嚥著。(未完待續。)
第三百一八章 能忍你的,就是父母(二合一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