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開口,嗓子眼又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
畢月知道自己哭的都似要昏頭的樣子很醜,可她心滿的厲害。
眼淚,什麼都不為,或許,也是為了所有的一切。
“小夥子,你看對面馬路上那個大閨女,是不是認識你呀?”
老大娘拉著上躥下跳的小孫子,在小孫子高興夠嗆的嚷嚷聲裡,接過冰棒兒,提示畢成。
畢成用胳膊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側過頭一瞧……
他本能的想躲開,嗖地一下又轉過了頭,兩手抬起手推車就要跑,但是……
幾秒鐘過後,畢成再次側過頭,他和他的親姐姐畢月對視,看著姐姐那雙淚眼,僵硬地、不自然的笑著撓了撓腦袋。
一根冰棒兒遞到畢月的嘴邊兒,有些討好的彎下腰湊到畢月面前:“姐,吃口,涼快涼快,你看你這都快要哭斷氣了。”
哭的直打嗝的畢月,用掌心粗啦啦的擦著臉上的淚:
“大弟!你咋這麼不聽說!你還騙我要錢跟羅剛聚聚!早上中午晚上,這麼折騰著掙錢,你?你!”
畢月揮開那隻遞給她冰棒兒的手,一隻小拳頭砸在畢成的胸口:
“你咋不聽我話?!你還長身體呢,你這樣就是欠揍!”
畢成能咋辦?哄唄,第一次哄女人,哄的還是姐姐。
又是指天誓日的保證幹這點兒活跟玩似的,又嘀嘀咕咕和畢月擠眉弄眼說:
“咱倆不是要幹大買賣,我這不是掙本錢?姐,這回可妥了,等我把十五塊錢給你。”
畢月吃了兩口冰棒兒,神智總算不那麼迷糊,都快要哭昏頭了,本來天兒就熱!
“我都算過了,咱倆幹到暑假前就夠用了。那老頭衫估麼著也就兩塊三塊錢一件!你沒必要中午也折騰!”
畢成在畢月的壓迫下,推著手推車往租住的小倉房方向走去,偶爾喊兩嗓子、叫賣兩聲:
“姐,暑假前我賣冰棒兒,怎麼著也能掙出十來件老頭衫錢,就辛苦這幾天,別攔著我了,啊?”打著商量。
他姐姐的回答是忽然轉過身跑走。
畢月的懷裡還抱著那雙塑膠白涼鞋,她再次跑到鞋攤:
“大姐,給我來雙那個黑色的,要純皮的!”她剛才就給大弟看好這雙涼鞋了。
“多大號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