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摜,黑著臉對林振華說道:“好吧,既然你是漢華公司的經理,那我來問問你,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勞動保護!”
林振華沒有心理準備,被李惠這一個動作嚇了一跳,他支吾了一下,答道:“李醫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你當然不明白!”李惠惱火地訓斥道,“沒錯,你們漢華公司經營很好,掙錢很多,是整個潯陽的驕傲,可能還是咱們整個國家的驕傲。可是,任何經濟的發展,都不能建立在無視職工健康的基礎上,這是作為一個領導最起碼的覺悟!你懂不懂這個!”
“你……說得很對。”林振華無語了。
“你去看看你們送來的這個病人,血液裡能夠檢查出來的毒素就有十多種,都是長期沉積的。我不知道你們公司是做什麼的,怎麼能夠讓一個職工接觸這麼多的有毒物質,而且從來不到醫院檢查。你這個領導,眼睛裡還有職工的生命安全嗎!”
“我……”林振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才好,生龍活虎般的郎冬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說自己是沒有責任的。
“李醫生,你誤會了。”鮑憶琴連忙開始解釋了,“這事不怨林經理,是我們家老郎自己不要命。其實,三個月前,林經理就跟老郎說過了,不讓他進實驗室,讓他趕緊來醫院檢查。是老郎自己一拖再拖,才拖成這個樣子的。”
“鮑大姐,你別說了,這事的確怨我。”林振華痛心地說道,“我只是提醒了老郎一句,事後沒有強制他執行。”
“這種事,應當是由你們工會來管的嘛,你們領導也不可能成天去考慮這種事情。”李惠在一旁提醒道。她從鮑憶琴和林振華的話中,多少能感覺到一些事情的原委,對於林振華的不滿也就消散了一些。
“對,這事應當由工會來管。”林振華點點頭道,他回過頭問羅詠梅道:“詠梅,咱們公司的工會主席是誰?”
林振華這樣問,實在是有些不妥。從道理上說,工會主席也是企業裡的領導之一了,但林振華居然不知道是誰。不過,事實就是如此,在一個高速增長的企業裡,工會什麼的,不過就是浮雲而已。
聽到林振華的詢問,羅詠梅臉上現出一絲苦笑,她答道:“林經理,咱們公司就沒有成立過工會。咱們過去在豐華的時候,是和廠裡的工會一起活動的。到潯陽這兩年,搞什麼活動,都是原來潯自的工會在cāo辦。”
“我暈,那潯自的工會主席是誰?”林振華扭頭問鮑憶琴道,鮑憶琴也是潯自的職工,自然應當是知道的。
“就是老郎自己兼任的。”鮑憶琴答道,郎冬原本是潯自的副廠長,同時也兼任著潯自的工會主席。
“這樣不行。”林振華道,他想了想,對羅詠梅交代道:“詠梅,現在交一件事給你。你回去以後,找一下少哲、岑經理、史經理,呃……還有朱廠長,和他們商量一下,把幾個公司的工會合並起來,成立一個大工會。工會主席由誰當,請幾位領導來決定,但是,你和畢敏先把工會的工作挑起來。首先要解決的,就是職工的勞動保護問題。”
“我和畢敏先挑起來?”羅詠梅指著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敢相信的樣子。
“沒錯,你們兩個都是女孩子。畢敏做事比較細心,你比較有闖勁,正好能夠互補。潯自的工會也好,咱們老漢華廠的工會也好,都越來越像個擺設了,成天搞點文藝活動啥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正事。你們幾個年輕人先把事情挑起來,照這位李醫生說的那樣,監督職工的勞動保護情況,遇到像郎經理這樣光幹活不要命的,工會要採取強制手段,停止他們的工作,扭送醫院進行身體檢查。”
“什麼叫扭送!你這個當經理的,怎麼說話都不會。”李惠被林振華的用詞給逗笑了,臉上露出了一點笑意。林振華髮現,這位大媽級的女醫生一旦笑起來,還真是挺和藹可親的,她原來不會是兒科大夫出身吧?
“像老郎這種人,不扭送是不行的。”林振華說道。
“不要等出了問題再送醫院,要建立起職工定期體檢的制度。普通崗位一年檢查一次,從事有毒、高溫、低溫、放shèxìng作業的崗位,半年檢查一次。”李惠熟練地介紹道。
“就按李醫生說的辦。”林振華點頭道,“詠梅,你找時間來專門向李醫生請教一次,請她給咱們制訂一下勞保要求。”
“沒問題。”羅詠梅答應道。
“嗯,亡羊補牢,也是應該的。”李惠用讚賞的口氣說道。
林振華搖搖頭:“李醫生,牢肯定要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