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來找我,我拿棍子掄他絕不護短。”
荷花待要說些好聽的,王二爺卻一抬手攔了,只道:“你的事兒問完了,現在輪到我老頭子跟你說道說道了。你才有句話說的對,甭管是誰,犯了毛病有公公婆婆、親孃老子管教,輪不得外人插手,更別提一個大老爺們兒掄著拳頭往媳婦兒家臉上打,你們村兒有沒有這習慣我不管,可我們王家莊祖上傳下來就沒這規矩。”
王二爺的話擲地有聲,圍觀的鄉鄰立時又起了躁動,都吵嚷著要討個說法,王家婆媳這會兒又來了精神,杏花嫂子更是嗚嗚咽咽哭了起來。
荷花原以為這事就此了了,不想人家在留了後手,定不放過他們了。不管杏花嫂子怎樣,長生一個男人動手打了人家媳婦兒確是他們理虧,她也沒有辯駁之詞,只得恭敬的給杏花嫂子行了個禮,道:“這事兒是我們不對,我這兒給嫂子賠罪了。”
杏花婆婆拉著杏花嫂子,趾高氣揚的道:“光說說就完啦!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你倒是輕巧!”
荷花又道:“是,嫂子臉上這傷怕是要看大夫,要多少錢我們給。”
杏花婆婆一聽這話心裡有了譜,只琢磨著要獅子大張口敲上一筆解恨,沒想她話才要出口,卻被王二爺搶了先,只道:“錢不用你們出,咱們不缺錢!缺的是個理!”
荷花這會兒是看出來了,這老爺子是要拿他們立威,一來是讓人知道這王家莊不是好闖的,二來她剛剛那番話把人家老爺子發威護短的話噎了回去,若只讓他們這麼走了,也是損了他在這村子裡的威信。
荷花知道這會兒不是逞強的時候,他們這回來是給杏花出頭,可說到底還是想讓她過得舒坦些,她們走了無所謂,杏花將來還是要回來這兒過日子的。
想了這些,荷花一咬牙,撲通一聲衝著杏花娘和杏花嫂子跪下了,咚咚咚,連磕了三個響頭,抬頭道:“這三個頭是我替我男人和弟妹給親家娘和嫂子賠不是的,我們年輕不懂事,一味的只知道護著妹子,跟您動了手您別記恨。都是自家親戚,話說開了沒有隔夜仇。我男人才一時著急護短動手打了嫂子,是我們的不對,嫂子要是實在氣不過,就讓大哥照我臉上還一拳,我絕不閃躲。”
這場面下杏花嫂子就是再潑,也不能真讓男人還手,只捂著臉道:“我們沒你們那麼混。”
荷花道:“嫂子寬宏,說這話就是原諒我們了,您這情我記著,明兒定帶了東西來瞧您。”
她這話說完也不起來,又轉過來衝王二爺磕了三個,起來時腦門子都紅了,只道:“這三個一是給諸位鄉鄰賠罪,這大年下的給諸位添堵了。二來是謝老爺子您替我妹妹主持公道。我今兒回去就告訴爹孃,讓他們放心,這王家莊不是不講理的地方,有位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最講公道的老爺子坐鎮,沒人敢不分皂青紅皂的欺負人。”
這話說到這份兒上,也算給足了王二爺和王家人臉面,王二爺臉色緩了緩,沉聲道:“大過年的跪在地上不像樣,起來說話。”待荷花起來,他又接著道,“都是自家親戚,哪兒有說動手就動手的,今兒這事兒我在這兒看著,就這麼了了,往後誰要再為今天這事兒找後賬,就是不給我老頭子的面子,甭管是我自家的子侄,還是哪路的神仙,我都得跟他說道說道。”說完,目光掃了在場眾人一遍,轉身走了。
圍觀的村民看著沒戲唱了,也都漸漸散了。杏花婆婆帶著大兒子大兒媳婦兒進了屋,王福根在後面蹭了蹭,進也不是留也不是。杏花婆婆在屋裡喊了一嗓子:“福根!院裡傻站著幹啥呢!進屋!”
王福根窩窩囊囊的往屋裡走,走到荷花身邊兒時愣了愣,想要上去說兩句拉近乎的話又不知怎麼開口,訕訕的扯了扯嘴角,見荷花冷著臉瞪他,便臊眉搭眼的進了屋。
荷花拍了拍腿上的土,招呼著幾個人趕車回家。一路上誰也沒開口,事兒是了了,可才荷花那幾個頭磕的,又顯得委屈窩囊似的,可眾人心裡都明白,若不這樣,那老爺子一發話,這村裡人把他們圍了,不狠捱上幾下確是絕難走得脫的。
26。
只說荷花娘送走了荷花就回了家,一上午心神不寧,又不敢告訴荷花爹,直到過了晌午幾個人仍沒回來,這才瞞不住的說了實話。荷花爹當時就竄兒了,只說你那閨女兒子是啥脾氣你不知道,去了還能有好兒?就仨倆人兒大老遠跑人家村子裡犯橫,擎等著捱打呢!荷花娘說叫了大丫頭去攔了。荷花爹氣的直罵人,說她一個姑娘家管啥用,到時候你仨娃子白養了!荷花娘本來就擔心,聽了這話嚇得腿都軟了,也不知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