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發現不是謀逆案後,也不想浪費錢給人渣請大夫,就這麼隨便丟著,任由傷勢惡化,第二天早上就去了。
真相大白。
夏玉瑾記仇,還對伊諾皇子不依不饒:“真和東夏使團沒關係嗎?這一切太巧合了吧!”
牛通判冷漠道:“樹上住著目擊證人,大晚上能看清殺人犯的臉,你倒和我說說看,路上遇到殺人犯算什麼大不了的巧合?!”
夏玉瑾不服,試圖拉攏媳婦做同盟:“阿昭,你說呢?”
“嗯?”葉昭正在愣愣地想東西出神,被叫了好幾聲才回過頭來,重新聽完他們的爭論,低聲道,“和他有關係又如何?沒關係又如何?沒有證據,還能用拳頭逼他招供不成?如果事情的起因不是碧玉老虎,你知道李大師製作出來的贗品是什麼嗎?東夏使團是八天前到的上京,而里拉接受殺人任務卻是在十五天前……”
夏玉瑾說:“說不準他是受指示才這樣說的呢?”
葉昭搖頭:“我找江湖上的朋友打聽過,確認此人是草上飛無疑,他貪財好色,刻薄寡義,這樣的混蛋,怎捨得為包庇幕後主使者忍受嚴刑拷打而死?”
夏玉瑾聽著也沒辦法,鬱悶道:“真和那頭狗熊無關嗎?”
“最好無關,”葉昭用弱不可聞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如果真是他設計,事情就不簡單了,大秦尚未恢復元氣,國庫空虛,不宜動兵。”
夏玉瑾見她擔心成這樣,反過頭來安慰:“也不用太擔心,李大師製作偽品是需要原作的,不管是兵符還是玉璽,真正重要的物品哪能去別人手上一呆幾天還沒發現?何況像我那麼心胸寬廣的人,在發現被騙時,也揍了那小子一頓,如果遇上個小雞腸肚的傢伙,還真能變成兇殺案。”
東夏使團馬上就要回國,就算她有疑點不清,也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找到證據。
葉昭只能按下擔憂,強笑著同意了他的觀點,並上書皇上,奏請在東夏使團離開時嚴加搜查,並下令駐守大秦與東夏交界處的各軍將領們勤加操練,鞏固城牆,訓練新兵,加強防守,有風吹草動便來彙報,決不讓對方有可趁之機。
皇上一一準奏。
夏玉瑾卸下包裹,一身輕鬆,拉著媳婦一起去歡送狗熊滾蛋,看他的隊伍在城門處被檢查又檢查,心裡樂滋滋的,只恨被皇伯父千叮萬囑,不好在對方臨走時再去欺負兩下,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伊諾皇子則很坦蕩地讓城官檢查行李,除皇上賞賜下的布匹、金銀,還有自行購買的瓷器、鐵器、茶葉等小玩意,並無特別之處,正待揮手放行時,有個在排隊等候出城的商家小女孩,約莫五六歲大,正是亂蹦亂跳的年齡,和哥哥追逐吵鬧,不小心跑過來沒看路,撞到伊諾身上,手中糖葫蘆掉落地上,自己也摔倒了。
小女孩抬頭,看看對方高大的身材,兇悍的外表,“哇”地一聲就哭了。
城官們趕緊上前驅逐。
伊諾皇子蹲下,輕輕將她扶起,又拾起地上的糖葫蘆,塞回去,臉上露出個笑容:“乖,不要亂跑,回去吃糖。”
小女孩見這個兇巴巴的大叔挺溫和的,也沒那麼害怕了,她雙手背後,正兒八經地道:“嬤嬤說,東西掉在地上,就不能吃了。”
伊諾皇子微微愣了下。
“孩子被寵溺慣了,望大人恕罪。”女孩的父親趕緊衝過來,給亂說話的女兒的一巴掌,把她拖回去,並不停和達官貴人們賠禮道歉。
伊諾皇子丟開糖葫蘆,笑笑:“不礙事的。”
他站起身,看著這穿的是棉布衣,腳上繡花鞋,頭上插著漂亮的小絹花,眼珠骨溜溜地轉,吵著鬧著要父親給她買新糖葫蘆的小女孩,她或許不知道這樣能吃飽穿暖的生活,已是絕大部分東夏孩子的夢中渴望。
東夏苦寒,難以耕種,礦場稀少,匠人缺乏,經濟以狩獵、畜牧為主,皇室宗族都不敢肆意浪費,普通人更是一年要過七八個月啃草根,吃獸皮的日子,家裡能有口好鐵鍋已算不錯的人家。所以他一路行來,見大秦地域寬廣,風景秀美,土壤富饒,商鋪裡擺著琳琅滿目的貨色,糧店裡永遠不缺食物,家家戶戶都有鐵製的鍋鏟,商戶或富農們穿著綾羅綢緞,吃著山珍海味,官員宴會的食物更是奢華無度,大堆大堆的浪費,心裡頗為驚歎。
父皇啊,大秦無能的羔羊們正過著好日子,東夏勇敢的雄鷹們卻飢寒交迫。
這樣的生活不會永遠繼續。
奪過來,統統都奪過來。
他要帶著雄鷹們展翅飛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