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虞縣城,等流寇從山陰來到上虞的時候,梁津已經將上虞的所有錢財跟米糧搬運一空,所做的比流寇劫掠過的還要利索乾淨,只剩下幾段城牆留給流寇。
上虞被襲破讓流寇們意識到,嘉興的水軍也具有很強的攻擊力,他們不得不派船隻守在會稽郡北面,以防梁津等人再次襲擊會稽郡。
見錢塘江南岸的船隻減少了一半,何越知道梁津襲破上虞的目的已經成功。於是派江大龍調集所有船隻將遊弋在錢塘江上的流寇船隻趕到內河去,儘量霸佔整個錢塘江面。
在錢塘和嘉興兩處的牽制下,孫恩想要渡江的難度變得非常大,當他想要先把梁津的船隊消滅掉的時候,梁津就會跑進嘉興附近密如蛛網的水道上,讓孫恩的流寇水軍追擊乏力,一個不慎還被梁津弄沉了不少船。
將水軍大部分駐守在會稽郡,孫恩失去了渡江的本錢,只能跟何越隔江對峙。
如此折騰了一個多月,朝廷終於派兵南下,當劉牢之帶著八千北府軍南下的訊息傳來之後,銳氣已經喪盡的孫恩立刻收兵退回會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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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東晉猛將
錢塘縣衙內,身材高大魁梧,形象威武的劉牢之坐在一張大椅上,濃重的眉毛下一雙晶亮的眼睛閃耀著兇光,似乎站在他面前的並不是東晉的官吏而是敵人。
雖然劉牢之去年在東南八郡的所作所為讓何越頗有些失望,但是現在見到他本人之後才知道這個掌握北府軍時間最久的將領根本就是謝家一力栽培出來的戰場收割機,即便身上錦衣華服也掩飾不住那股濃烈的血腥味。
高踞在大椅上的劉牢之朝站在低下的何越等一眾文官武將大聲地問道:“手下既然有上萬之眾,為何不渡江南下,跟孫恩爭一日之短長?身為朝廷將官理應以討賊為先,莫不是怯戰不敢往前?”
劉牢之洪亮的聲音在縣衙的大堂內響起,那一張四方海口張闔之間像是要吞噬眼前的所有敵人一樣,附近趕來的諸郡文官和統兵將領感覺這縣衙內像颳起了沙塵暴一樣,讓人噤若寒蟬,雖然心裡不願意認同劉牢之的話,但是嘴上誰都不敢開口,深恐觸怒這個東晉猛將。
何越知道劉牢之這樣說不過是想把大權完全掌握,所以才故意大威風,好讓人對他顧及有加,以後就算他劫掠各地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何越在上次吃過劉牢之的一次暗虧之後,心裡清楚劉牢之絕非那種只知打仗不識陰謀的人,心裡是很不願意跟這個如同高山一樣的猛將對抗,不過這樣的無妄之災當然不願意接受,被他這麼一句話說的,自己跟所有官兵的功勞就全沒有,自己還想趁機弄點功勳好讓王謝和桓周那兩處死對頭對自己另眼相看,這樣的事情當然接受不了。
看著其他人不敢說話,何越上前躬身極其恭謙地朝劉牢之道:“士卒官將在江北者不過五千人,孫恩手下卻有七八萬殘暴流寇,若渡江南下無異於以卵擊石。如將軍所言怯戰,小將等萬不敢當。孫恩初破會稽,旋即北上,費大人著小將率三千人駐守錢塘,若非收攏敗兵,收編精壯百姓,何嘗有上萬之眾?以三五千官兵隔江抗衡孫恩七八萬之眾,使之不能渡江而來,又怎是臨陣怯戰?”
縣衙內的文官武將都不是傻子,何越這話很明顯就是在爭功,對於劉牢之來說這樣的守成功勞可有可無,但是對於諸郡的太守縣令和守禦地方的將士來說,這樣的功勞非同小可,再怎麼說只要有人在上頭美言幾句,朝廷的餉銀就會大批地撥下來,這跟眾人的利益有關。
吳興郡太守費望這次是傾其府庫所有,當然不能讓這樣的功勞消失無蹤,現在見何越出頭,劉牢之的氣勢沒有了先前的嚇人,忙朝劉牢之拱手道:“劉將軍,我等聞謝將軍兵敗之後便固守錢塘,南方各郡百姓前來也並無拒絕,使之悠然北上。沿江設十數屯營帳以抗孫恩使新安郡安然無恙。後遊擊將軍何越率一千精兵渡江南下,夜襲孫恩流寇大軍,焚燒敵軍木料場。另有遊擊將軍梁津率水軍自嘉興南下襲破上虞斬賊數百,此皆守土之責。之所以未與孫恩流寇正面交鋒,實是因形勢所迫逼不得已,絕非臨陣怯戰。”
費望的話引起縣衙中的一眾官將紛紛符合,這都關係著他們集體的利益,豈有不上心的道理。人多嘴雜,讓劉牢之都感覺場面有些失控,知道這些人是絕對不會放棄這次的大功,劉牢之威逼不成只好作罷,像這樣以南方諸郡僅有的一點兵力固守錢塘,阻敵於錢塘江,這樣的功勞有多大,劉牢之是一清二楚,尤其是在謝琰戰敗之後,這樣的做法相當於穩固了整個揚州,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