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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潭石築裡面這個女子,來頭不小,手段又強,什麼時候聽她哭過。
這一聲嗚咽……
小四愣在當場,卻聽那嗚咽之聲,延綿不絕,轉而變高,從斷斷續續變成了一氣連貫,竟是一套清麗無雙的笛曲。
這笛聲初如嗚咽,後來卻又如耳邊傾訴,婉轉悠揚。
又像是春風潤雨,細微無聲。
就好像是淅淅瀝瀝的小雨,下在心間,一時之間,眾人都是聽得如痴如醉。
就連風子嶽也是心中一凜,忽生感應。
“竟然是笛聲制敵”
他心中一驚,再看身邊的老計頭,也是滿面痴態,似哭似笑,情形有些奇怪。
風子嶽皺了皺眉頭,在他額頭輕輕一點,讓他昏睡過去。
這一套笛曲,頗為有些古怪。
以聲音制敵的武學,並不是沒有,比如佛門金剛獅子吼,就是以暴烈的聲波,當頭棒喝,來傷人於無形。
但這石屋之中,傳來的笛聲,卻走得不是這個路數,如果一定要說,倒是跟七海龍宮的絕學狂龍嘯天,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笛聲攻擊的,乃是人的神魂——
——不,也不能算是攻擊。
笛聲悠揚,與其說是攻擊,倒不如說是盪滌心靈,讓人心境平靜,卻也失去短時的記憶,不知道剛才在做些什麼。
雖然不知道這對神魂會不會有什麼影響,但出於謹慎,風子嶽還是將老計頭打昏,免得他受了池魚之殃。
至於風子嶽自己,他日月潮汐訣,已臻至第六重境界,神魂強大,這個級別的攻擊,還不能撼動他的神魂。
既然不受影響,他反而能夠平靜地感悟著笛聲中的奇妙之處,只覺這笛聲,就好像是一隻溫柔的小手,輕輕地撫慰著神魂每一個角落。
若是比喻,倒像是神魂洗了一個溫泉澡一樣,通體上下,沒有一處不舒服。
只是別人的神魂,若是沒有他這麼強大,只怕就像是溫水煮青蛙,神魂被燙去了一層皮,也未必能夠知曉。
大約過了一盞茶時分,這笛聲才慢慢平息了下來。
就如雲開霧散,水落石出。
風子嶽只覺得心中一片空明,他不受這笛聲的攻擊,但這清心的效果,卻是極佳,心中更是舒爽不已。
而此時曲橋前的幾人,各自神情茫然,面面相覷,似乎壓根兒不知到這裡來是為了幹什麼,過了一會兒,各自散去。
風子嶽微微一笑,卻聽石屋之中,傳來一個清幽的女聲。
“好一個至剛至烈的神魂,我的清心咒法,全然無用,卻不知是哪一位英雄到此?如蒙不棄,可否到我寒潭石築之中一見?”
這聲音不帶一絲煙火氣,恰若空谷幽蘭,聞之讓人心折。
風子嶽定了定神,他知道自己修煉日月潮汐訣的神魂,在這笛聲攻擊之中,自然像是日月一般明晰,吹笛之人,能夠知道自己的存在,也是件極為正常的事情。
但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出聲邀約。
風子嶽看了看沉睡中的老計頭,正琢磨是不是要將他帶上,卻聽石屋之中的女聲輕聲道:“我寒潭石築之中,素來不進外男,你這位朋友只是昏睡,並無大礙,這長春後谷,也無人進入,你將他留在那裡就是,不會有人發現。”
老計頭雖然被風子嶽打昏,但也是受了那笛聲影響,如今面色祥和,睡得正酣。
他昏睡過去,就沒受那清心咒法對神魂的傷害,也像是風子嶽一般,受這清心咒法盪滌神魂,去除雜質,就像是洗了個熱水澡一般,甚是舒服。
風子嶽點了點頭,看了看周圍,確實甚為隱蔽,就把他放在此處,應該也是沒什麼問題,當下整了整衣冠,挺身而出,笑道:“姑娘相邀,卻之不恭。”
他施施然邁過曲橋,走到那寒潭中的石屋面前,抬頭看去,卻見一道石門橫隔在前,甚是壯闊。
在遠處看那石屋似乎甚小,但是走近了一看,卻可以知道這建築的規模,也甚是宏偉。
石門之上,留著“寒潭石築”四個大字,字跡娟秀,倒像是女子手筆。
風子嶽微微一笑,在石門上輕輕一叩。
只聽石屋之中那個女聲歉然笑道:“這位公子,可能是要麻煩你自己推門而入,小女子行動不便,只怕是不能出門相迎了……”
“哦?”
風子嶽愣了一愣,這女子說行動不便,卻不知又是什麼意思。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