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不易為人察覺的疑惑。
“你是想說,”這位嚴肅的老先生沉吟了片刻,似乎是想著如何措辭,“如果有習得絕世劍法的機會,但代價是永遠再見不到你的家人……”
“決計不會!”
風子嶽堅定搖頭,“這樣的機會,我寧願放棄!”
上一世中,他是一個絕世而孤獨的劍客,這種滋味,他已經受夠了。這一句話,他擲地有聲。
諸葛誕的眉頭皺了起來,良久才又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那你就先去吧!”
他揮了揮手,竟是退入了書房之中。
風子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諸葛先生特意把他叫到此地,結果就沒頭沒腦地問了兩句話,又讓他離去。
不過反正這只是禮數而已,風子嶽也不以為意,守禮告退,原路返回。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諸葛誕方才嘆了口氣,面色又是一變,“憐兒,你還想說他就是那個人麼?”
從書房之中,又閃出一個人來,身穿杏黃色的衣衫,眼波盈盈,面上神情也是若有所思。
“是的,父親大人。”
她點了點頭,望向風子嶽離開的方向,“雖然有些不同之處,但我的感覺不會錯,他一定就是那個人!”
※※※
風子嶽回到前廳,諸葛瑜看他過來,又是忙上前招呼,向他介紹諸位賓朋。
諸葛瑜雖然浸淫鑄劍之道,有些瘋魔,但是待人接物,還是有大家子弟風範,頗有禮數,可見諸葛家的家教,相比之下,風鄭兩家豪族的子弟,就要差了一籌。
風子嶽不欲張揚,與幾位前輩略略點頭,自己就尋了一個偏僻的角落坐下,喝著童僕送來的香茶,冷眼旁觀。
可惜他不想找事,卻總有事要找他。
適才在門口對他甚為嫉恨的那黑衣少年,這時候進了諸葛府。
他與那白髮老者一起進來,諸葛瑜一見他們兩人,也趕忙迎上招呼,甚是殷勤。
“想不到小王爺和赤老師今日到此,真是蓬蓽生輝!”
那黑衣少年擺了擺手,“諸葛師弟,何出此言?今日沒什麼小王爺,只有諸葛老師的學生朱允照,否則的話,我又何必排隊按序,跟著眾人一起進來?”
這黑衣少年朱允照,正是大明國皇族,父親封為福王,他自小在白鹿書院唸書,也算是諸葛誕的學生,雖然已經離去三年,但為了博一個尊師重道的名聲,這次諸葛誕壽辰,他也是不遠千里趕來。
他沽名釣譽,故意也不顯露身份,就跟在一眾人之後,但看到風子嶽持請柬直入,又與諸葛憐有糾纏不清的關係,心中嫉恨。
朱允照此次前來,表面上是為了給諸葛誕拜壽,實際上更重要的,卻是要向諸葛憐提親。
如今福王坐鎮東南,權勢滔天,幾個兒子都是蠢蠢欲動,想要這個王爵。朱允照年紀最小,雖然最得父親寵溺,但畢竟根基不穩,想找人聯姻。
一般的地方豪族,他也不看在眼裡。
倒是諸葛家,桃李遍天下,雖然低調,在整個大明國中尤其是東南一地的影響力巨大,不說別的,就是他父親福王手下的官吏,倒也有一大半是出自白鹿書院。
如果能夠跟諸葛家結親,等於就是將這一股隱形的勢力綁在了自己的戰車上,何況諸葛憐容貌秀美,天資過人,也是個賢內助。朱允照打聽得明白,今日此來,就是抱著這一個如意算盤。
誰知道橫空裡冒出一個風子嶽,不管他是不是對諸葛憐有心,反正是擋了他小王爺的路,他豈能容得?
諸葛瑜自小與這小王爺相識,如何不知他沽名釣譽的本性,當下只是微微一笑,引他入座,反而是對那白髮老者殷勤招呼,甚是尊敬。
這位白髮老者赤陀,乃是一位大武師級別的高手,成名已久,雖然充作福王府的護衛,但江湖上也不敢怠慢。
“赤老師,您好久沒來我們白鹿書院,父親前些日子還惦記起您,說您的純陽掌功夫爐火純青,比之我們五羊城鄭家的烈火神功,雖然同樣是至陽至剛,卻是別有一功,更能震懾宵小……”
赤陀尷尬一笑,這幾句馬屁雖然聽得舒服,但他倒是個清楚自己幾斤幾兩的人,連稱不敢當。朱允照卻是老大不耐煩,咳嗽一聲,向諸葛瑜告了個罪,拉著他轉身之時,卻恰好望見風子嶽坐在廊下獨飲香茶。
他心頭火起,也顧不得此處就是諸葛家的地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了風子嶽的跟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