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真沒想到,平日衣冠楚楚的他,一脫下西裝,居然也能那麼灑脫帥氣,而且玩起來比誰都瘋狂,連我都自嘆弗如呢!”
噙著一抹自嘲的微笑,安靳暐淡淡地說“是嗎?”
“還有啊!這邊的社交宴會都嘛要會跳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舞,可是你知道我什麼都不會的,所以,第一次去參加宴會時,還被我姐姐嘲笑個半死。後來啊!克萊得就暗中幫我補習,現在我可是舞林高手了喔!”霍妍華得意地說。
他臉上的笑容加深,自嘲的意味更濃了。“那太好了。”
“他說有空還會教我騎馬,你想想看,阿暐,騎馬耶!我一直夢想能夠騎著黑馬馳騁在廣闊的原野上,多豪邁、多瀟灑啊!他還說他得過馬術亞軍喔!”
安靳暐緩緩地闔上眼。“那你一定要讓他教你。”
“不過很奇怪,無論我怎麼跟他說我已經結婚了,他就是不信,他說,現代人沒有人會那麼早結婚的。”
她的確是太早婚了!
如果她能稍微晚一點點,譬如到美國後再決定要不要結婚,也許她就能嫁個更適合她的丈夫了。
或者……是他不該那麼急著要把她佔為已有吧!
於是,就從這天開始,對於自己的身體,安靳暐變得很漠不關心,他不再特意待在家裡等她的電話,又回覆到以前那種到處上課的行徑,晚上則熬夜寫稿,他甚至常常忘了睡覺、常常忘了吃飯,使得他的身體開始亮出一盞盞的紅燈,但他一概以淡漠嘲諷的眼光看待它們。
心絞痛越來越嚴重了,那又怎麼樣?
開始出現水腫症狀了,那又怎麼樣?
心臟開始衰竭了,那又怎麼樣?
越來越虛弱了,那又怎麼樣?
就算他快要死了……
那又怎麼樣?
她已經半個月沒有打電話來了。
安靳暐一動也不動的默默地凝視著相片裡的妻子。
他也已經好幾天沒出門了,甚至連踏出臥室都沒有。
從那天半夜裡,因為強烈的窒息感而突然醒來之後,他發現他只能坐著睡覺,所以,他就坐著睡覺;然後,他發現他很懶得動,所以,他就待在床上不再動了;他一點兒也不餓,雖然好像己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但是,他只要一想到食物就會想吐,因此,他就什麼也不吃了。
他只覺得很渴,可他懶得去拿飲料,所以,他就什麼也不喝,他不知道自己變成什麼樣子了,其實,他也懶得知道,他只知道,下一次再發作時,他也懶得再吃藥了。
他只是坐著、睡著,然後醒來盯著相片,不久又睡著,然後又醒來盯著相片,慢慢的,他睡著的時間越來越長,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如果能再聽一次她的聲音,他就滿足了。
彷彿上天在回應他最後的祈禱似的,電話突然響了。遲鈍地轉過頭去,他沒有立刻去接,反而呆呆地看著電話,好像不知道它響了,又好像是想要先證實它的響聲究竟是事實,還是他的幻覺?
終於,他遲疑著拿起電話了。
“喂?”
“阿暐,怎麼這麼久啊?我還以為你不在呢!”是霍妍華又興奮又疲倦的聲音。
“我……睡著了。”
“啊咧!是我把你吵醒了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剛從歐洲回來,想著好久沒有跟你聯絡了,所以,一回來就急著打給你,沒想到卻把你給吵醒了。”
“沒關係,”安靳暐滿足的吁了一口氣,然後把相片貼在胸口緊緊按住。“今天能跟我聊久一點嗎?”他終於可以安心的走了。
“可以啊!這樣吧!就一直聊到我們之中有人睡著,好不好?”
安靳暐淡淡的笑了。“好。”
“那要聊什麼……啊!對了,忘了先問你,你好不好?身體有沒有問題?有沒有按時去檢查?任伯伯怎麼說?”
“我很好,一切都沒問題,你放心好了。”把腦袋往後靠,安靳暐疲憊地閉上了眼。“聊聊你的工作吧!還有,歐洲好玩嗎?克萊得有沒有陪你去?他有沒有乘機教你騎馬?”
一說到工作,霍妍華就來勁兒了。
“哈!說到工作,我就想大笑三聲”霍妍華按下免持聽筒的按紐,問時放下話筒,“現在的狀況等於是我和克萊得合夥鬥馬丁和考特,”接著在化妝臺前坐下,然後取下包裹頭髮的浴巾,開始仔細揉幹波浪般的大卷長髮。“我跟你提過馬丁了吧?他是姐姐的未婚夫,還有,考特是妹妹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