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騙了!”
華珍一陣頭痛,聽著這小丫頭的話,幾乎暈厥,卻在這時,有如雷馬蹄奔騰而來,由遠及近,地動
山搖!
華珍不由皺眉,牽了未央,欲避到一旁,誰知,未央摸了摸脖子,發覺掛在頸上的古玉掉了,回頭一看,那抹翠綠欲滴正落在白白的雪地上!於是,她想也不想,掙脫了額孃的手,便跑了過去!
未料,一隊鐵騎已衝到了眼前,滾滾逼近,眼看就要將未央踩在馬蹄之下!
華珍不顧一切衝了過去,一把抱住未央,將未央護在自己懷裡!說時遲那時快,只聽得烈馬驚嘶一聲,卻突然四蹄抬起,堪堪止住了!
那當先一騎,馬上之人年輕俊朗,壯碩英武,頭上戴著黑狐皮的帽子,帽子中間嵌著和田玉的裝飾,身上穿著黑色窄袖皮袍,腰纏暗紅金絲玉束帶。
他翻身下馬,竟帶著和煦微笑將華珍母女扶起,用流利的漢語,恭恭敬敬地喚了華珍一聲,“嬸嬸。”卻又滿含歉意道,“叫慣了您嬸嬸,雖知道您現在的身份,但一時要改口,還真不容易,您別介意。”
華珍怔住,竟有些回不過神來,凝眸看去,片刻才認出,眼前的,便是準噶爾新的大汗,噶爾丹的侄兒策旺阿拉布坦!
她只是萬萬沒想到,她當年救下的孤弱少年,轉眼已成了草原上新的霸主!
策旺阿拉布坦卻已走到了未央跟前,蹲□來,與她平視,年輕朝氣的臉上,綻著絕對自信的笑容,竟突然取下了手上象徵王權的指環,遞給她,“小表妹,這個送給你!十年後,你可願做我的妻子,與我並肩作戰,統御草原?”
未央眨著眼,打量著他,卻並不去接那指環,聲音涼涼地,一針見血地告訴他,“你太老了,等我長大,一定瞧不上你,你別指望了!”
這小丫頭實在是不給面子,令他瞬間僵愣當場,徹底無語了!
華珍是早習慣了自己女兒的伶牙俐齒,搖了搖頭,微笑看向策旺阿拉布坦,“我家未央驕縱慣了,大汗別放在心上。再說,大汗擇選汗妃,是準噶爾的大事,豈可草率決定。”
策旺阿拉布坦站起身,迎著她的目光,眼中有著毫不掩飾的複雜情感,“嬸嬸應當知道,我是認真的,當年在王庭,除了嬸嬸,沒人對我好。這一生,我既然不能讓嬸嬸做我的汗妃,那便求嬸嬸成全,讓我可以娶您的女兒,讓她做準噶爾的女主人。我向長生天發誓,一定會讓您的女兒成為草原上最幸福的女子!”
華珍心中一震,有些傻眼了,輕咳了一聲,不動
聲色,防賊似的將未央護在自己身後,微微一笑,試圖將話題轉向他處,“這是聖人靜修的地方,莫非大汗也是專程來求見聖人?”
策旺阿拉布坦卻賊心不死,慢條斯理地又將話題帶了回來,“當然不是,我知道嬸嬸尚在人世,且到了天山,便趕來見一見嬸嬸。原本,我還抱著一絲幻想,但那日遠遠見著嬸嬸與天朝皇帝共乘一騎的情景,便死心了……他是天朝皇帝,正如日中天,我自然爭不過他!”
他低頭看了看掌心的指環,還是將它硬塞到了華珍手裡,說的話,簡短而堅定,“但小表妹,我卻是娶定了!”
華珍唇邊的笑,終於收起,索性挑明瞭說,“我家未央不會嫁人王室高門,她以後,只會平平安安嫁入普通人家,平凡安逸一生。”
“嬸嬸,她是您的女兒,如何能平凡得了?”策旺阿拉布坦眼中的光芒,突然變得駭人而危險,“嬸嬸記住了,十年後,我若不能娶到小表妹,那準噶爾的鐵騎定會再次直逼天朝!”
☆、三生石·南柯夢
華珍皺眉聽著,一種不祥的預感從心底升起;“你自小寄人籬下;吃了許多苦,經歷了不少險惡殺戮;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千萬別像你叔叔那樣,一念執著;鑄成一生之錯!”
策旺阿拉布坦面色一變;聲音越發激越;“莫非嬸嬸以為;我準噶爾永遠都只會輸給天朝?您實在是太小看我了!”
華珍淡淡笑了;眼前年輕氣盛的大汗,竟讓她想起了當年的噶爾丹,當年,她幫不了噶爾丹,今天,只怕也幫不了策旺阿拉布坦。
嘆了一聲,她最後勸道,“放棄吧,不是我小看你,而是你應當知道,輕啟戰端,對你百害而無一利。準噶爾多年內亂,且征伐不斷,已積弱甚重。你若真心想做好這個大汗,成為草原上真正的王者,便應該放下私心,消弭疆域之禍,讓草原子民休養生息,讓準噶爾恢復太平盛世。”
策旺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