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不在乎的人在她眼裡都等同不存在,說話總是直來直去。但是,韋悄悄可是察言觀色的箇中高手。以她多年的經驗,大俠的心情不是一般不好,鳳眸掃過處寒氣逼人,要不是她一早說明這是考試,可能方大小姐這會兒脖子早被掐斷了。
“他那人從小就這樣兒,別管他,”韋悄悄指了指地上,把話題轉移開:“大小姐,你這是要開店還是要擺攤?醜話說在前頭,我這地方小,禁不住你這敗家狂折騰,你差不多得了啊,再往家收拾通通給你扔出去。”
“你不知道我的原則嗎?愛一個人才肯他為我花錢,恨一個人要花光他的錢,”方烈笑得妖氣十足,懶洋洋地從沙發上爬起來,揀出三個袋子扔給她:“你這沒良心的,見我還不夠慘,還要落井下石?”
韋悄悄一樣樣翻看,一個袋子裡是頂級品牌的眼部修護三件套,另一個是最新款手機一部,最後一袋是整整齊齊一把黑髮。事實證明再怎麼飄逸水潤甚至是緞子般的長髮一旦剪下來讓人最先聯想到的就是貞子,所以韋悄悄開啟袋子不免嚇了一哆嗦,略一思索得出結論,樓上冰山的。
“一共多少錢?我待會兒給你。”
“你也差不多得了,”方烈不悅地再次窩進沙發,開啟電視:“再這樣就把你當垃圾丟出去了,何況也不是我的卡,平白送個人情何樂不為。”
韋悄悄無奈地嘆了口氣,將袋子收攏到一邊:“為啥從小到大我總被強制性地派發各種禮物呢?”
方烈白了她一眼:“為啥從小到大得了便宜賣乖榜你總排第一?”
韋悄悄訕笑道:“那我可不客氣了。你咋知道我缺手機的?上次被打劫後也一直沒時間去買。”
方烈不置信地看了她一眼:“你被打劫,說出去誰信?你不去打劫別人就謝天謝地了。”
韋悄悄嘿嘿一笑:“一山還有一山高。”
方烈還是不信,但也沒有再追問細節,調整了個更舒適的姿勢道:“你那表哥真不知是哪個窮山溝裡飛出來的鳳凰男,妞兒,你說實話,他到底是什麼人?”
其實告訴方烈事情真相倒也沒什麼,但那樣一來她肯定要擔心,說不定會告訴別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韋悄悄還是打了個哈哈矇混過關:“皇帝還有三門窮親戚呢,真是遠房表哥,小時候還一起玩的,我騙誰也不能騙你呀?”一會兒又湊上去,特地囑咐道:“你可給我嘴嚴點兒,你不是不知道,家裡人都不喜歡跟我爸那邊的人有牽扯。”
方烈專心看著加菲貓,趁片尾空擋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些人都不是好鳥,你給我多長個心眼兒,別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
不知道她是上輩子欠了誰,淨要幹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兒。
等她上了閣樓,才發現冷大帥哥根本沒在屋裡,看來這彆扭程度還當真不一般。這時候頂樓肯定是接近零下的溫度,今日事今日畢,小雪球拖來拖去也能砸死人。韋悄悄嘆口氣,披上椅背上搭著的大花毛毯,開啟露臺上的燈,慢吞吞地扭開拼花簾子遮著的門。
迎面就有冷風打在臉上,她又把毛毯裹得緊了些。轉個彎果真就看見冷無舟背對著她坐在露臺一側的躺椅上,出神地望著天空。覺察到有人接近,他的背僵了一下,不過還是一動不動。
韋悄悄慢慢地走到躺椅後面,才發現他的黑髮被風吹得有點凌亂,髮絲散落在額頭上,墨色與玉色交錯,畫面感十足。形狀優美的鳳眸如今緊緊閉著,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般覆於其上,映出兩道弧形的淺淺陰影,挺直的鼻樑下薄唇依舊微抿著,想是被風吹久了,嘴唇有點幹。
韋悄悄靜靜在他身後站著,眼皮子底下的人始終神色平靜,半點都沒有搭理她的跡象。站了好一會兒,毯子遮不到的腿開始有點打哆嗦,韋悄悄不禁惡向膽邊生,伸出一隻手狠狠揉著冷無舟的頭髮。
片刻後她仍沒有罷手的意思,冷無舟終於忍不住開口了:“別鬧。”聲音很低沉,帶著一股壓抑的情緒,但是仍然沒有睜眼。
韋悄悄突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裝作沒聽見他的話,手勁兒使得更大,後來乾脆變掌為爪大力抓下去,低下頭在冷無舟耳邊輕輕吹了口氣,陰森森地開口道:“你一定沒聽說過有門功夫叫做九陰白骨爪,嘿嘿嘿……”
她不老實的手突然被抓住了,心裡一驚,也沒聽清當時冷大俠低聲咕噥了點啥。下一刻,她已經被扯進一個冰冷的懷抱中。
小說都是騙人的。不是所有的懷抱都溫暖,也不是所有的擁抱都詩意美好。起碼,她被躺椅的扶手硌了一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