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給她那麼多的權利,讓她對皇族之事瞭解得太多。這些機關原本只有皇帝才可以掌控,他卻經不住她的一再要求,只當她覺得好玩,便將這皇城裡所有重要的機關都告訴了她,誰能想到,會有這樣一日。
他也會害怕嗎?岑心言忽然心情大好,只覺得,就這麼死在這裡也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她不會讓他們死得太痛快,這場遊戲,現在由她做主,她要慢慢,慢慢的玩。
手指微動,頃刻間,大殿之中,十二枚鋼針快如流星般,劃空而落,銀色寒芒刺眼欲瞎。
如陌驚駭,一把拉過金翎,與他一起迅速的往後退了幾大步,慌亂之下,竟忘記了那是他受傷的那隻手臂。
金翎被她突然這麼一拽,手臂受力,劇痛,立即傳遍他全身的每一根神經,他瞳孔一縮,眼前有些發黑,身子一個不穩,便直直的朝著她撲了過去。那十二枚奪命鋼針就在他身後擦著他的衣袍劃下,入地三分。
好險!!如陌驚出一身冷汗,連忙接住金翎,重力之下,踉蹌著後退,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子。
她望著金翎慘白的面龐,轉過頭,憤怒的目光直射向高臺上的她的母親燦爛的笑顏,她的心,痛到無以言喻。
她的母親,總能這樣輕而易舉的將她逼入絕境。
此刻的岑心言被仇恨矇蔽了心和眼睛,她看不見她最深愛的女兒望著她的幽怨傷痛的目光,她感覺不到女兒渾身散發的悲涼,若是她這個時候,轉過眸看上一眼,哪怕只是一眼,也許她便能從那染血的長髮下雙眼之中,看出點什麼。可惜,她的眼中只有金翰痛苦的神情,她的心中只有報復的快感。所以,她的手,再一次動了。
這一次,只有六枚鋼針,卻是自三方而來,幾乎封鎖了他們所有的退路。
金翎面色大變,一把摟住了她的腰,抱著還在走神的她,旋身堪堪躲過了右側的攻擊,那冰冷的鋼針,擦著他的手,帶出了一條鮮紅的血印。他顧不上痛,左側的攻擊又至,而此時,上方的鋒刃已懸在了頭頂。
這一刻,雖無刀劍相擊,錚鳴震耳,亦無血花飛濺,觸目驚心,然而,這每一個喘息的瞬間,卻都是生死的邊緣。
銀光冷照,小小利刃嗜血如狂,殺人間,無聲無息。三面夾攻,他二人早已是避無可避。
沒有時間供他們猶豫,金翎把心一橫,已來不及多想。唯一的方法,便是將她撲到在地。
然而,就在此時,他們身下兩道利器破磚而出,尖利的鋒芒直指如陌的雙肩,金翎心中一慌,果然還是被他料中了,三面夾攻,只留一條生路,那麼這條生路,很有可能,才是真正的死路。可他們,卻只能做此選擇。
顧不得多想,他咬了牙,摟住她的腰,將她用力往上一帶,兩人瞬間便掉了個方位。
如陌雙眼驀地睜大,張著嘴,卻沒有驚撥出聲。她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那兩枚嗜血鋼針,“呲”的一聲,沒進了他的肩骨。
身下之人,一大口血箭噴出,在她的臉上盛開著一副妖冶的圖畫。
她的雙眼仍然睜的大大的,卻什麼也看不清楚,眼前只剩下,一片猩紅,彷彿再也回不到過去的清澈。
他的血,在她的唇齒間,隨著腥鹹的滋味,蔓延。
金翎就像是被釘在了地上,身子已然痛到麻木,整個人動彈不得。過了好一會兒,才稍稍緩過一口氣。額頭已是冷汗滿布,打溼了鬢角。
他強忍著鑽心蝕骨之痛,抬起衣袖,費力的為她擦拭著她被粘稠血液糊住的雙眼,感受到她的身子在輕顫。他將所有的痛苦壓在眼底,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出口的聲音帶著一絲玩笑的意味,卻無法連貫起來:“我真是……罪過,居然……把……這麼美麗的臉……給弄髒了,咳咳,真是,真該死。”
如陌的心中此刻正如翻江倒海般的難受,面對他時一貫平靜的眸子蕩起了波瀾,她散亂的頭髮,沾著血珠,結成縷,貼上她絕美的面龐,血色的妖嬈之姿。她咬著唇,看著他蒼白清俊的臉,顫聲道:“金翎,別對我這麼好,我……還不起。”
金翎笑容微微一僵,眸光黯淡,因身子一波波的劇痛襲來,胸口起伏的厲害,他不禁苦笑著,喘道:“我也不想,咳咳,只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如此簡單的四個字,於她而言,卻是那般沉重。
“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過去看看太子的傷勢怎麼樣了?”金翰對著全部怔在一旁的侍衛,怒聲呵斥。那不只是他對江山的指望,那還是他唯一的孩子!他轉過頭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