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宮曄望著半空中越聚越多的雪,天地間變得晦暗一片,他心中驚駭至極,臉色大便,慌忙出聲阻止道:“陌兒,停手,快停手!”即便是同生共死,他也不要她傷在他的前頭。
如陌對他的阻止,仿如未聞,她一心只想逼迫金翎離開。然而,金翎卻在一步一步的靠近她,令她的身子不自覺的輕顫,心中開始有些慌亂。以金翎此時的身體狀況,絕對抵不住她強大的內勁,若她真的將這內力打了出去,只怕他,難有活命的機會。
“金翎,你站住!”她大聲喝止,她不想傷害他,一點都不想,但是,她卻不得不這麼做,她不能給他機會傷害南宮曄,哪怕是一點點的可能,都不行。“金翎,帶著你的人離開這裡,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金翎唇角的自嘲參雜了一絲苦澀,笑著道:“如陌,我離宮之時,聽聞冷將軍心疾發作,我怕宮裡人多嘈雜,不利於醫治,便吩咐人帶他們換了個安靜的地方。”
如陌面色徒變,心中一驚,他這是什麼意思?拿她的爹孃來威脅她?雙眉緊蹙,咬了咬唇,顫聲道:“你想學你的父皇嗎?”
金翎眸光微變,痛意遽生,看住她的雙眼,“我不是父皇,你也不是皇后。所以,我們不會同他們一樣,以那樣的悲劇收場。”
他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心,不錯,她卻是不是她的母親,所以她做不到為了愛情,置親人與不顧,可是,他忘了,她也不像當年的母親那般。只能任人宰割,毫無反擊之力。
她漸漸收了內力,狂風驟停,冰雪迴歸大地,天地間又是一片肅靜。
天邊烏雲漸散,露出半邊殘月,冷光普照,寒涼入心。
就在眾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那名女子手中不知何時竟多了一把長劍,而那鋒利的劍尖,正對準了太子的咽喉,只隔了三寸的距離不到。吸氣聲遽起,緊張的望著太子與太子妃二人。
金翎的目光自那閃爍著寒芒的利劍緩緩望向執劍的手,那隻手依舊瑩白如玉,曾緊緊地抓住過他的手,還輕柔的為他拭去唇邊的血跡,那一刻,她的手那樣的溫暖,如今卻泛著冰冷的光澤。他目光慢慢上移,看到的是她蒼白美麗面容上的冷漠神色。那如畫的容顏,曾為他有過慌亂的表情,那雙美眸,也曾為他受傷而泛紅含淚,有著痛意一閃而過。如今,卻什麼都沒了,只有一片冰冷和決絕之色。
“讓他們離開!”如陌冷冷說道。
“如果我說不呢?你會殺了我?”他不信,她真的會傷他!
“金翎,你、別、逼、我!”她目中帶了痛意,語氣決然。長劍往前一刺,劍尖便割破了他的肌膚,嫣紅的血,絲絲滲了出來。
金翎的笑益發張揚,可笑容中卻是滿滿的淒涼,他驀地抬首,一把狠狠握住劍身,呵呵,原來利劍割破身體的痛,遠遠不及噬心之痛。
“太子殿下——”林統領滿目驚駭,急忙上前幾步。
“站住!”如陌大喝道,“你敢過來,我就殺了他。”
林統領駭住,連忙頓住腳步,望著如陌的眼神迸裂出濃濃的怒意,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太子妃,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太子殿下?您忘了,就在三日前,太子殿下他對你以命相護,被鋼針釘在地上,失去了他在這個世上最後的一個親人。您可知道,太子殿下是以何種心情,拖著重傷的身子跪在皇上的靈柩之前?” 如陌心底一震,手中的劍幾乎握不穩。她咬著唇,看金翎那永遠掛在嘴邊的笑容,帶著濃濃的諷刺和悲涼,他那雙在相識之初常常會笑彎的眼睛,此刻眼底的傷,那般的濃郁,似是一種無聲的指責,控訴著她的殘忍。
鮮紅的血,帶著溼熱的粘膩,染紅了他修長是手指,順著掌心流下,宛如一道蜿蜒的紅線,滑過纏著層層白布的手臂,她眸光一痛,那百步之下,包裹著的便是那個被刺穿的血口,她怎會不記得呢?那一日的每一幕,他是如何護著她,如何一次次以自己的身體代她承受穿骨之痛,她都記得那樣清楚,終生都不會忘。
握劍的手,漸漸失去了力道。她怎麼能這樣傷害一個真心待她的男子?可是,不出此下策,又要怎樣保證南宮曄的安全?她不禁轉頭去看南宮曄,只見他滿面痛惜之色,看向她的眼神中帶著濃烈的愧疚,他不想讓她為難,因為他懂她。從金國太子的行為和眼神,誰都能看出他對陌兒的感情有多深,陌兒是重情之人,她從來都不會傷害任何一個對她好的人,而這一次,為了他,她卻親手傷了為她身受重傷的金國太子,她的心裡一定很不好受。她眼中的掙扎與矛盾讓南宮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