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怕,然而,他又可知,他將要付出的代價,於他而言,卻是比死更殘酷。
雲先生嘆道:“你朕想好了嗎?你不是普通人,你是辰王肩負一國興亡重任,縱觀當今天下局勢,唯有你這個封國戰神,方能力挽狂瀾,抵禦兩國侵佔,若為兒女情長,置天下蒼生於不顧,陷封國萬民於水火,必將遭後世之人唾罵。”
南宮曄面色一白,卻是自嘲一笑,道:“你錯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國家興亡重擔,為什麼就一定要由我來背?就因為我有這個能力?因為我曾經打過勝仗,所以便註定我一生被責任所禁錮,必須為國家大義天下蒼生而犧牲一切才算得上是完美的歸宿?我為什麼要遭人唾罵?因為我選擇為心愛的女人放棄生命嗎?責任,我已經揹負了很多年,如今自私一次,放下,又有何不可?這些年,為穩固社稷,對奸佞之人,我從不手下留情,換來陰狠殘佞之名,如今,我為愛人放棄一切,便又要被人罵作是為女人不顧家國大任,哼,若為輿論宣告而活,人生還有和意義?我向來做事,只在意我所在乎之人,他人要如何評斷,與我何干?”
雲先生怔了怔,你啊沒一句反問,都令人啞口無言,辰王也好,戰陣也罷,終究也只是一個凡人,誰規定有能力的人就必須將一生交與國家大義,連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擅自決定?唉,世事如此,這也是位高之人的悲哀之處。
無奈搖頭,將那鋌而走險的法子說了,也將有可能導致的後果統統說了一遍,見他仍然堅持,只得長長一嘆,與他交代一番。
南宮曄依照雲先生的指示,喂如陌服下冰蓮,再以內力相引,找到蠱之所在,將其冰封,化於體內。這比正常解毒之法難上許多倍,生死蠱極為敏感,在冰封前,不可有半點驚動,而化解過程之中亦不得有半分差錯。
在他化蠱之時,雲先生用針扎他各大穴道,激發他體內的全部力量,使其內力發揮到極致,是平常的數倍,這種做法,縱使是在身體完好無傷的情況之下,也極為傷身。
他極力忍耐著因外在因素而激發的洶湧內力帶來的不適,努力控制著手上的力道,保持平衡,慢慢加深,一步一步的冰封化解。
就此持續了兩個時辰,他已是汗如雨下,面上佈滿慘灰之色,雙眸光芒漸失,手部筋脈似欲爆裂開來,痛如骨髓,以針刺穴激發出來的內力幾乎用盡,但仍差一點,才能大功告成。
掙扎在筋疲力盡的邊緣,換腎力量已經被抽乾,雙眼無力漸合,喉頭腥甜,鮮血自發白的唇角不斷溢位,流淌在胸前是蜿蜒的長線……而他,仍然在頑強的堅持著,異常執著。
不能放手,他的陌兒,要活著,活著才能做她想做的事情。
漸漸模糊的意識,怎麼也抵抗不了,掙扎……再掙扎……
雲先生輕嘆道:“若實在不行,就放棄吧,她若有知覺,也一定不希望你如此痛苦。”
不,不能放棄,絕不!沾滿鮮血的唇,緩緩張了張,費力的吐出兩個字,氣若游絲般的聲音,虛弱卻是不可置疑的堅定。“再,扎。”
“你……唉!”雲先生只得嘆氣。誰說辰王無情?這天底下,有多少人能為愛人做到如此地步?死,或許很容易,但筋脈盡毀,一身蓋世神功從此無用武之地,這對於一個天生的強者來說,那便是,生不如死。
即便是一向冷漠如他,也不禁為這等驚世之情而動容。
既如此,那便成全他吧。十針齊發,既狠且準,比先前扎的更深了幾分。
一股洶湧而來的血腥之氣自胸腔直起,大口噴出,幾欲暈厥,然,手上卻不懂半分,穩穩的貼住她的背心,再次凝聚的內力源源不斷的輸送到她的體內,終於完成了化蠱的最後一步。
怦然倒死,手部筋脈猝裂,劇痛,曼如骨血,他卻悽然而笑,釋然而滿足。勉強的撐著將合上的眼簾,極度虛弱的聲音道:“別讓…她…知……道……”最後一個字終是未吐出來,已然昏厥過去。
如陌醒來之時已是天黑,之前的痛苦已不復存在,沒有原來的蠱毒發作後的疲憊無力,反倒覺得渾身舒暢,精神百倍。她疑惑的皺眉,喚了聲立在門口背對著她的雲先生。
雲先生見她醒來,便走近床邊,面對她疑惑的目光,不等她發問,便道:“你體內的蠱已被化解,遂未能取出,但今後不會再發作,而且為你保留了百毒不侵的體制,也算是一舉兩得。”
如陌一怔,蠱毒解了?生死蠱,不是無解的嗎?驚詫的問道:“我的蠱毒……是如何解的?”望了眼四周,她記得是南宮曄抱她回來,為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