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起身子,一個輕吻便落到了他的面頰,令他怔愣住,半響失去反應。手撫摸著她親吻過的痕跡,柔軟的觸感扔在心間蔓延,突如其來的巨大幸福令他雙眼乾澀,不知道這種幸福還能持續多久?
一日,十日,或者再久一點?
無論多久,即便是隻有這麼短暫的片刻,對於不敢有任何奢望的他而言,已是彌足珍貴,他只想好好珍惜,這用生命所換來的與她相處的每一刻。
如陌親了他之後,衝他眨了眨眼,目中有皎潔之色。雖然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但是潛在的意識令她明白許多常理,並且記得七歲以前的許多事情,只是不夠具體而已。
南宮曄將她的身子放平,替她掖好被,撫了撫她光潔的額角,柔聲道:“睡吧。”
“你不睡嗎?為了照顧我,你好幾天沒閤眼,一定累壞了吧?你也上來睡。”她依稀明白,夫妻是要同塌而眠。說罷,身子動了動,想往裡挪,卻被他阻止了。
南宮曄笑著道:“別動,小心牽動傷口……等你睡著了,我再睡。快閉上眼,乖。”他的聲音磁性的低沉,語氣溫柔的似能滴出水來,蠱惑著她的心,令她不自覺的閉上了眼睛,因著服下的藥有安神之用,不到片刻便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南宮曄早已是疲憊之極,這幾日一直是靠著頑強的意志強撐,如今,她既已安然無恙,他心神一鬆,狂湧而來的疲倦滿天席捲,但他卻不捨得閤眼。能守在她的身邊,望著她熟睡中依然翹起的唇角,這種感覺,真的很幸福。然而,就是因為太過幸福,反而令他有些害怕,害怕幸福消失的一刻,絕望會更加深重。
一夜好夢。清晨的第一縷光自視窗照了進來,驅走了無邊的黑暗,帶給人,無限希冀。
如陌醒來時,發覺這並不寬敞的床上只有她一人,看不見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絲慌張。當下疑惑的四處張望,最後目光落在床前冷硬的地面。
一張不算平的木板之上,棉被緊緊裹住的身子,露出了半邊的肩膀,消瘦的令人心疼。他為什麼要睡地上呢?他不是她的夫君嗎?
望著他消瘦的臉龐,經過了一夜的休息,疲倦仍未淡去。眉間輕鎖,縱使是睡夢之中,那股化不去的哀傷依然存在。她忽然好想知道以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何以如此悲絕,彷彿他的人生再也看不到希望。
他不是愛她嗎?為什麼有她陪在他的身邊,他卻仍然無法快樂起來?
撐起身子坐起,腹部傳來的痛感令她皺了眉,無數的疑問在腦海中浮現。她的傷從何而來?他們此刻所待之處,又是哪裡?打量了四周,這間屋子,她一點也不熟悉。
記憶中疼愛她的爹爹,孃親,還有哥哥,又在何處,為何都不在她身邊,只有曄一個人陪伴?
下了床,輕手輕腳來到他身旁,將他散落在地的烏髮,順到他腦後,很輕微的動作,卻仍然驚醒了一向淺眠的南宮曄。
她看到他遽然睜開的雙眼直射而出的凌厲之光,帶著警覺和防備,陌生的令她心驚。只短短一瞬,在那兩道目光觸及她之時,立刻變得溫柔而深情,彷彿方才的一切只是幻覺。
她衝他粲然一笑道:“曄,你醒了。”
南宮曄一見是她,連忙起身,一把將她抱起,動作卻是輕柔的很,將她放回床上,溫柔的聲音帶著緊張與關懷,卻不忍責備。“你傷未愈,暫時不能下地,若有事,你叫我一聲便可……傷口有沒有牽動,痛不痛?”
如陌笑著搖頭,見他眼中的血絲雖然褪去了一些,但仍殘留了許多。心疼的撫上他的臉,輕聲問道:“曄,為什麼要睡地上?夫妻不是應該睡在一張床上的嗎……”
南宮曄伸手幫她整了整微微敞開的領口,道:“我怕自己會不小心碰到你的傷。”
原來是這樣,她展顏而笑,她的夫君對她真的很好。“那你再睡一會兒,看你還沒睡好。都怪我,吵醒了你。”
南宮曄淡淡搖頭,寵溺的笑望她,道:“沒事,我已經睡足了。你餓不餓,我去廚房幫你弄些吃的。你想吃什麼,喝粥好不好?”
如陌雙眼忽的睜大,有些奇怪的打量著他,她的夫君還會做飯嗎?她的感覺,男子都不進廚房的。於是,好奇的問道:“曄,你……會做飯?”
南宮曄笑容一僵,面上泛起淡淡的紅暈,有些不自然,微微低下頭。“我……去試試。”
他長這麼大,可從未進過廚房。只以前被追殺的日子裡,在野外生火烤過獵物。
做飯,應該不難吧?!再難,為了陌兒,他也得救,他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