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跟萬豐簽了合同以後,就跟老魏彙報了,他很高興。不過,馮以安遲疑一下,“下午修文打電話過來,跟我發了好大的火。”
甘璐有點兒無語,“我不是讓你別告訴他是我幫你約的秦總嗎?”
“修文是多精細的人,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倒是不想供出你來,可是他哪是我能隨便糊弄過去的?三兩下就問得我無話可說,而且馬上質問我為什麼要讓你去找秦總。說實話,我還是頭一次聽到他這麼嚴厲的語氣。”
甘璐很意外。在她印象中尚修文從來很能控制情緒,再大的怒意也不會輕易溢於言表,“你可以直說嘛,又不是你讓我去找秦總的。或者告訴我,我給他打電話說清楚就是了。何必弄個保持通話這麼複雜曲折的解釋方式?”
要不是車內空間狹小,馮以安已經恨不能頓足了,“璐璐,你平時聰明精細,怎麼看不出我的用意?我根本不怪修文對我發火,我想他是太緊張你了,生怕你誤會他,在你們關係緊張的時候,還來利用你做生意。”
“你別亂猜了,他哪屑於利用我,我又怎麼可能這麼誤會他?”
“我下車前剛給修文撥通電話,本來指望我來誘導你,你直接說你關心你老公不就完了嗎?他聽了也不至於再擔心了,多皆大歡喜!”
“你的思維……太複雜了。”甘璐一向認為馮以安想法未免太多,現在聽了他這個戲劇化色彩頗濃的安排,更斷定了這一點。她簡直啼笑皆非,可實在笑不出來,只能長嘆一聲。
“對不起,璐璐,我本來是想盡力促成你們和好。”
“以安,謝謝你,可是我跟修文之間的問題不是在一個電話裡講兩句話就能解決的,而且兩夫妻弄到要藉助第三人這樣費盡心力地幫我們溝通,”她苦笑搖搖頭,“也實在很可悲了。我先走了。”
甘璐趕去醫院,與邱教授碰面,邱教授告訴她,以後甘博須注意養生,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可以恢復基本正常的生活,但必須定期檢查肝功能,監測各類指標,防止腹水再度產生、肝部硬化程度加深甚至病變。她大大鬆了一口氣,謝過邱教授後到了父親病房,說起後天週末就能出院,甘博和王阿姨都十分開心。
王阿姨說:“剛才修文也打來電話,說他到時候會來接你爸爸出院。”
“這次生病可真是……”甘博沒開心一會兒,又開始長吁短嘆起來,“璐璐,我
真是對不起你。”
不等甘璐說完,王阿姨先橫他一眼,“你少說點兒惹璐璐難受的話好不好?以後別再喝酒把肝弄壞了,讓你女兒操心受罪,你就對得起她了。”
甘博一向對工人出身、沒什麼文化的王阿姨有些居高臨下,此時被她突然一堵,頓時語塞。甘璐也覺得這次生病後,甘博在王阿姨面前沒以前那麼蠻不講理了。她倒是樂於看到這個變化,笑道:“好了好了,重點是真不能再喝酒了,不然我就得隨時做好給你做肝移植的準備。爸,你也不想這樣對不對?”
甘博恨不能賭咒發誓,“你讓你王阿姨作證,我以後絕對再也不沾一滴酒了,連米酒都不沾。”
回家後,甘璐隨便做了簡單的晚餐吃了,坐到書房,先攤開教案准備明天要上的課。最近同事都很體諒她,她帶的三個班的班主任都一再跟她講,讓她照顧好父親,同時也要注意身體,但她一向對自己有基本的要求,並不肯馬虎地打發工作,敷衍學生,而且教改計劃要求教師上交的學期論文也有一定的期限。她備完課後,就開了膝上型電腦查資料著手做準備。
正忙碌間,她手機響起,拿起來一看,是聶謙打來的,“我在你住的地方樓下,想和你見見面。”
她一怔,“我現在沒住那邊。”
“我就在你現在住處的樓下。”停了一會兒,聶謙補充道,“昨天我一直開車跟在你計程車後面,才知道你搬出來住了。”
甘璐有些驚訝,“有什麼事嗎?”
“當然是有事,我在湖邊典藏咖啡館等你。”
她只得說:“好,我馬上下來。”
馮以安的住處在市中心湖邊。這一帶豪宅、高階公寓林立,典藏咖啡館位於這一片住宅區的入口處,生意一向很好。甘璐走進咖啡館,一眼看到聶謙坐在臨窗的位置。她走過去坐下,只叫了一杯礦泉水。
“聶謙,找我有什麼事嗎?”
聶謙抬手將大半截香菸摁滅在菸灰缸裡,看著她無精打采的神態,不易察覺的皺起眉頭,“你的身體……現在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