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2 / 4)

歐也妮揉著自己的胳膊,皺著眉,低聲質問。

她不想問他姓名,也根本不打算知道他的來歷——雖然,國王路易十八已經在四年前重新登上了復辟王朝的王位,也不再有人會再害怕已經被羈押在遙遠聖赫勒拿島、此生再無回來希望的活死人拿破崙·波拿巴,但這並不表示政局就此穩定。拿破崙二世的擁戴者、野心勃勃的王弟阿圖瓦伯爵,甚至就連此前死於獄中的路易十七的死忠黨也時不時會出來鬧點事——這些和索繆城以及住在這裡的人完全無關,最多不過是給他們在閒暇時分提供一些打發時間的話題而已。

男人看了眼她,似乎正要張嘴說話,忽然,終於顯得有點放鬆的神色變得凝重,目光也再次凌厲,緊緊地盯著歐也妮。

雖然看不見,但隨了風的助送,隱隱約約還是能聽到附近飄來的一陣響動。

彷彿出了意外。

————

“……他是非常危險的通緝犯!菲利普·拉納!他受了很重的槍傷,應該跑不遠的!要是知道他的下落,一定要及時報告給政府!”弗洛瓦豐當地的波旁警察用恭敬的口氣對著地主葛朗臺大聲說道,“政府懸賞兩萬法郎的獎金!兩萬法郎!可不是小數目!要是誰抓到了他,可夠發一筆大財了!”

“是,是——”葛朗臺的聲音響了起來,似乎在朝自己的工人和佃戶們在嚷嚷,“聽見官老爺的話了沒?都給我打起精神!要是發現了通緝犯,誰敢私藏,下場就是被送上斷頭臺、絞刑架……”

一陣稀稀落落的呼應後,動靜漸漸地消停下去,人群大概慢慢散去。

一直靠在草堆上的男人露出微微鬆懈下來的表情,忽然留意到歐也妮定定盯著自己的目光,望她片刻後,揚了揚眉,沒有作聲。

他根本就不知道,也無從知道此刻這個盯著自己的女孩到底在想什麼。只以為她受到剛才那個鉅額懸賞的巨大震驚,所以被嚇傻了而已。

————

歐也妮終於回想起前世這時候發生的一件事了。

大概是在明年的春,有一天,充當半個葛朗臺助手的佃農高諾瓦耶給死寂沒有一絲波瀾的葛朗臺母女的日常生活帶去了一點新鮮談資。

據說,就在數日之前,一個佃農在距離弗洛瓦豐葡萄園不遠的一道廢棄溝渠裡發現了一具屍體。看樣子,彷彿已經死去有段時間了,屍體腐爛,只不過因為冬天才得以儲存到現在的模樣。依稀辨認出來,似乎是個年輕人。訊息被報告給葛朗臺後,生怕惹上什麼麻煩,葛朗臺叫高諾瓦耶趁天黑偷偷把屍體運到別處的一個亂葬崗給埋掉,那裡,埋著倒斃街頭無人認領的醉漢、淹死鬼和流浪漢。

這個訊息當時讓葛朗臺太太和歐也妮感到傷感。即便是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但聽到這樣暴屍曠野的事,而且還是個年輕人,也足以引發這對善良母女的同情之心了。但是,接下來聽到的訊息更是讓她們感到震驚。據高諾瓦耶說,去年冬天的時候,弗洛瓦豐曾沸沸揚揚地傳言逃來了一個波旁政府重金懸賞的通緝犯。此人名叫菲利普·拉納。沒錯,就是拿破崙帝國時期那位被稱為“法蘭西的羅蘭、騎士的楷模”的芒泰貝洛公爵,讓·拉納元帥的兒子菲利普·拉納。

拉納元帥是帝政時代的“軍中三傑”之一,也是拿破崙皇帝最大膽和優秀的將領之一,可惜英年早逝,四十歲的時候死於戰場。他也是拿破崙麾下第一位死於戰場的元帥。

“……菲利普·拉納自然繼承了元帥的公爵爵位,帝國第一位這麼年輕的公爵大人!但是你們不知道吧,他不但繼承了爵位,也繼承了他父親的勇敢和無畏。可不是那種只會躺在老爹腳前睡大覺的花花公子!他之前就是皇帝御前憲兵騎兵隊的指揮官。你們聽說過沒,皇帝第一次被流往厄爾巴路上發生的事?”

當時,高諾瓦耶用彷彿自己就是當時一員的高傲口氣問著葛朗臺母女和娜農,見她們露出茫然一無所知的表情,更加來勁了,毫無保留地賣弄著自己平時從別人那裡聽來的事兒。

“當時可太牛氣了!在路上,護送皇帝的五百人遇到了一個團的奧地利軍隊,奧地利人不肯讓地方給他們落腳,好傢伙,公爵一聲令下,全體排好陣勢,槍一舉,奧迪人立馬嚇破了膽,乖乖地讓道。夠牛,夠拽吧?要知道,這五百人可就只有手上的一杆槍,沒有炮,沒有補給,而且皇帝也已經退位,要真打起來,誰輸誰贏還說不定呢。可就這區區五百人嚇跑了一個團的奧地利膽小鬼,哈哈……”

高諾瓦耶當時的得意和驕傲口氣彷彿歷歷在耳——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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