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開口便這麼粗俗,這外頭的傳言果然不假,原來你真的變成了一個粗魯俗氣的河東獅了。”
那上毫不在意地調侃著,凝笑也不生氣,只是笑吟吟的望著對方,不語。
“不過啊,就算成了河東獅也依然那麼美呵!”
狀似調情,那人甚至輕佻的伸出手勾挑她尖細的下顆,和她眼對眼、眉對眉。
“二姐,你別再鬧了。”揮去了她的祿山之爪,凝笑沒好氣的點出她的身份。
“誰是你的二姐,我可是俊逸翩翩的韓二公子。”
“韓二公子?!”凝笑笑著重複一次這新鮮詞兒,然後伺機拔去她固定住髮鬢的簪,任那一頭長髮披瀉而下。
“我怎不知道爹啥時背著娘在外偷吃,還吃出個問題來。”直瞅著韓凝淚,凝笑搖了搖頭。真虧二姐想得出來這方法混進申府來尋她。
她這二姐一向恣意得緊,會這麼做,大抵是受不了那些個繁文縟節,才會在深夜以男裝現身吧!
“是韓二小姐才是吧!”她取笑道。
“人家才不當小姐,要當小姐在韓府裡頭當就成了,出來何必還要頂著那礙手礙腳的姑娘身份。”
凝淚咕噥地說道,那臉色、語氣和裝扮讓她整個人瞧起來更是十足的孩子氣。不知道究竟誰是姐姐,誰是妹妹?凝笑拿她沒轍的搖了搖頭。
“二姐,你怎麼來了?”對於她的突然出現,凝笑忍不住擔心起來。“該不是爹爹,他……”
〝沒事,你別瞎猜,是爹擔心你,所以要我來瞧瞧你。“
“有啥好擔心的?”凝笑不解的問。
“還不就是最近街坊都在傳言,申府裡最近迎進了一個河東獅,而且只怕時時都會有被休離的可能,所以……”
“所以爹要你來瞧瞧我過得好不好,是不是很快就又要回去讓他頭疼了?”
她精準無誤的猜測出爹爹的用意,但在猜測的同時一雙眼已然是白的部分比黑的部分還多上許多。
“是啊!”凝淚點了點頭,證實妹妹的猜測無誤。
“那你回去同爹說,這可說不準,或許趕明兒個,休書就要換我來寫了。”她腦海浮現方才夫婿毫不猶豫揮退她的畫面。“他或許已有了新人,恐怕也不會執意留下我了吧!”
現在他同他表妹應該正在舉杯慶祝兩人的久別重逢吧!
“哇,瞧瞧,這話說得多酸啊!”凝淚好笑的瞧著自個兒的妹妹,忍不住調侃道。
“酸,我幹啥酸?反正……”
“別告訴我只不過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對他沒啥感情的鬼話。”不愧是一起長大的姐妹,凝笑的唇才掀,凝淚就知道她想說什麼了。
本來她就極反對這種媒妁的婚姻,也不贊成凝笑嫁來申家,誰知凝笑堅持一定要嫁,她也只好投降。
“本來就是。”凝笑賭地氣說,一張俏臉兒全皺成了一團。
“是……才怪”毫不留情的戳破妹妹的謊言,凝淚旁觀者清的說:“你若真對他沒感情,幹啥把自己弄得像是潑婦一般,不就是為了保護他嗎?”
“我才沒有。”她還是嘴硬,尤其現在她對申暮德正火的時候,就更不願鬆口承認自己的感情。
“好,那我再問你,如果你對他沒感情,幹啥又為了他揮退你,陪著另一個女人喝酒而醋意橫生,還直問冬兒丫頭,什麼值不值的問題?”
她來到申府可不只一時片刻了,自然將方才廳裡發生的一切全瞧了仔細。
當然也沒漏了當妹夫揮退凝笑時,她眸中的怒氣、不可置信和酸意。
“我……”銀牙緊咬著自己豐潤的紅唇,凝笑被問得傻愣愣地,紊亂的腦海硬是找不出一個足以說服自己,也說服二姐的理由,
“說不出話來了吧!”凝淚揚起了柳眉,細緻的臉龐泛起一抹勝利的笑容。
“我才不是說不出話來,我只是……”她還是倔氣。
凝淚沒好氣的打斷妹妹的話,難得的板起一張臉教訓道:“喜歡就是喜歡,愛就是愛,哪來那麼多的藉口,愛上一個人很丟臉嗎?申暮德也算是個不錯的男人啦,愛上他,你也不算吃虧,幹嘛那麼羞於承認?活像自己愛上的是個端不上臺面的男人。”彷彿像是撥著算盤珠子似的,她很是實際的說道。
“不錯個頭啦,不過是個爛好人一個。”凝笑沒好氣的啐道。
每次只要一想到那呆頭鵝對麻煩來者不拒的笨樣,她就忍不住一肚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