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您是一家之主,這混淆家族血脈,您看該怎麼處置。我信侯爺一定能為我和我的孩子討會公道,我和我的親子分離十五載,安兒又沒了本該是他的世子之位。前事總總,我就不說了,只盼侯爺能為我主持公道。”
紀博臉色淡淡的,看了一眼紀安,對著紀安問道:“安兒,這件事你是當事人。你看爹該如何處置?”話音之中隱隱透著慈愛。
紀安只覺得紀博演技高超,明明早就知曉換子之事,現在還能裝作氣急吐血,這演技這手段,要生在現代又是一影帝誕生了。現在又當著大家的面,把鄭氏的話踢到他手上。
無論他說什麼都討不了好,要是對白氏喊打喊殺,薄情寡義就刻在了他臉上;要是寬容大度,鄭氏就得把怨轉移到他身上來。真是一箭雙鵰,他怎麼做都是錯。
對於白氏,紀安聽著剛剛白氏的話,也明白了,恐怕他身上的毒大部分都是白氏下的。畢竟,白氏如此恨他,處心積慮的要養廢養殘他。怎麼可能不動手腳,而原身已經不在了,白氏相當於殺了真正的紀安。他來的這五年,白氏害他子嗣艱難,處處打壓,紀安知曉實情的時候是恨和怨都有。
鄭氏是有錯,勾搭了紀博還搶了白氏的正室之位。而他的出生就是白氏的悲劇,如此說這場鬧劇誰要負責,那就得先是紀博,再是鄭氏,最後才是白氏。
紀老太太這個時候忍不住了對著紀安說道:“安哥兒,阿蓮是糊塗,她做錯了事情,讓你受委屈了。可她也是個可憐人,是我們紀家對不住她。你看這樣行嗎,以後我帶著她在小佛堂吃齋唸佛,木魚青燈了此殘生,以恕她的罪孽。”
紀老太太是府裡唯一一個對他真心的,紀安回絕不了這個老太太為自己侄女兼兒媳的求情。他也對白氏做不到斬草除根,於是,他對著紀老太太說道:“單憑祖母做主,孫兒沒有異議。”
鄭氏滿心不詫,憑著白氏的罪責,一杯毒酒都是輕的,沒曾想就換回了佛堂清修。她和自己的親子分離十五年啊,她被當做傻子耍了這麼久,養大養出息了白氏的兒子,現在甚至不能光明正大的告知旁人紀安的真正身份。
這樣的委屈這樣的悲傷,就換回了這麼輕飄飄的處置?鄭氏恨不得把白氏剝皮扒勁,方能解了心頭之恨。可這話是紀老太太說的,又是紀安答應的,她沒給過紀安什麼好臉色,這十五年來又沒養他過一天。
若是非得讓白氏血濺三尺,怕是紀安也得覺得她心腸狠毒了。鄭氏最後只好不甘不願的說道:“白氏犯下如此罪孽,按家規該先打一百大板的。我這人慈悲,既然婆婆說了,那就打五十大板吧。不然,依著她這樣的壞心腸,一杯毒酒最最合適。”
紀老太太知道今日不讓鄭氏出出氣,白氏的命恐怕危已。於是,只好說道:“打三十大板吧,上天有好生之德,她畢竟養了安哥兒一遭,除了換子,她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樣就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鄭氏一聽,本想把白氏下毒的事情爆出來,可一想她沒憑沒據,還打點了御醫,要是真說出,她也落不著好。本來,紀安這麼多年就對她沒什麼感情,若是再知曉她曾經是害他的幫兇,他們不多的母親情恐怕就不剩下什麼了,她也就要沒這個兒子了。
紀博最後開口定論說道:“白氏打三十大板,餘後今生就在佛堂為自己洗清罪孽吧。”
又看了看紀晨,紀晨已經回過神來,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很大,可他也不是不能經事的人。紀晨已經聽出了鄭氏的意思,雖然知曉鄭氏為著親子是人之常情,可心中還是免不了的傷心和難受。
對著白氏,他沒什麼感情,從小到大,他和白氏的立場不同,從來對她都是面子情。可忽然有一天,這個熟悉的陌生人成了他的生母,為著他步步謀劃,做錯了事情,他這個做兒子的做不到心無芥蒂,可也做不到無動於衷。他只能沉默,用沉默來面對尷尬和難看。
等紀博說完後,紀晨對著眾人說道:“既然大哥是嫡子,過段日子我會自動上書請辭世子之位,物歸原主的。太太,多年養育之恩不敢忘,以後您多保重。”
說完行李之後,就大步走出了祠堂。
鄭氏瞧著紀晨的背影,心中酸澀非常,感覺整個心都空了,呼吸都有些不順。那是她用半條命疼愛的孩子啊,這麼多年,他有多孝順,有多出色,她這個做母親最是清楚。
這一走,他們再不是母親,太太,是啊,他們以後就是庶子和嫡母的關係。她的晨哥兒要喊白氏為母,要孝順體貼白氏。鄭氏很想喊他回來,可她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