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吐粉紅色的小舌頭,猜測他大概還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兒子破她畫成印地安小土著吧?
她倏然停止笑容,因為她看見父親和幾位“受害者家屬”遠遠走來,趕緊轉身跑進樹林,打算暫時進去避避風頭。
老爸八成氣瘋了,她得等地氣消了點再出去,否則這次他一定沒那麼好說話,她可不想讓自己的小屁股疼得幾天都不能好好的坐。
她穿梭在樹影稀疏的白樺樹林裡,眯眼仰望映照在林子裡的暖暖陽光,耳邊聆聽著悅耳動人的鳥嗚聲。
她不知不覺走到圍牆邊,灰白相間的圍牆其實不高,因此只要稍微路高腳尖,就可以看見遠處重巒疊翠的綠色山頭。
突兀地,她感受到一這大咧咧的目光,從某個不明的方向投射過來。
她轉動頭顱,四下尋找了幾秒鐘,最後在圍牆外頭的小山坡上,看見那道高挑瘦長的人影。
她往上一躍,雙手緊抓著圍牆,狐疑地打量那道看起來似乎有些熟悉的人影。
片刻後,裴念慈恍然大悟地朝他大喊:“喂!我見過你喔!”
他們雖然隔著一道圍牆,但相距不到一百公尺,只要稍微加大音量,就能聽到彼此的聲音。
那男人——
不!他或許還不能稱為男人,因為他看起來相當年輕。
那少男有副俊美的東方面孔,卻有雙深邃的藍色眼珠,玻璃般剔透的雙剩,宛如晴空下愛琴海的湛藍,正是她最喜歡的顏色。
少男冷然望著她,不發一語。
“兩年前我媽媽從紐約藝術學院畢業的時候,我在她的畢業典禮上見過你,對不對?”
當時她本來想追過去,但被爸爸逮了回去。
“那又如何?”
少男總算開口,但語氣一如他的表情——冷冷的。
“你認得我嗎?否則為何你老是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在紐約時是這樣,在臺灣也是這樣!”
“我認得你嗎?”藍眸少男諷刺地冷笑。“裴念慈,今年十歲,目前正在唸長島私立貴族小學,喜歡畫圖,擅長的樂器是鋼琴和小提琴。父親裴滐是紐約最大的服裝公司——丹爾頓公司的總裁;母親叫做夏淨蓮,目前正在紐約藝術學院教授舞蹈,你還有一個弟弟,名叫裴諾恩,今年四歲。你們目前住在紐約的長島——我知道你所有的一切,如果你有興趣聽,我還可以一項項詳述。”
“你……”
裴念慈實在不得不感到驚訝,因為他們可以說是素昧平生,但他卻知道她所有的一切,而她對他——根本一無所知!
“不必驚訝,我會來見你,自然經過一番調查。”
“為什麼?”她不懂。
“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為什麼要調查我,還屢次出現在我面前,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你真的認為,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嗎?裴念慈!”
藍眸少年只問不答,他用透藍的眼珠,意味深長地瞅她一眼,然後徑自轉身走開。
“等等!你還沒把話說清楚——”
裴念慈焦急地呼喊他,但因為圍牆的阻隔,她無法再往前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漸漸走遠。
“喂!你說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喂——”
她送聲朝他大喊,但他只淡淡地拋下一句。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他……到底是誰?”
裴念慈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小山坡後,納悶地喃喃自語。
他們——會再相見嗎?
她竟有點期待下次的相遇,因為——
她喜歡他漂亮的藍眼珠!
十二年後 紐約曼哈頓
“芳姨,早!”
裴念慈走進父親的辦公室,朝氣蓬勃地朝父親的秘書鄧芳打招呼。
二十二歲的裴念慈,青春、俏麗,正是花樣般的年華。
“小念慈,早!”
已年屆五十的鄧芳從電腦後探出頭,看見她,立即笑眯了眼。
鄧芳從小看著她長大,幾乎把她當成自己的女兒般疼愛。
“別叫我小念慈,我已經不小了!”裴念慈嘟著嘴抗議。
“呵呵,在芳姨心中,你永遠是個小寶貝。”
“真奇怪,我媽也是這麼說的!”裴念慈微皺起形狀美好的秀眉,望了望另一扇緊閉的門。
“我爸爸在嗎?”
“正在裡頭看檔案哪!”鄧芳朝那扇門昂昂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