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之前住的公寓時,已經過了中午。
徐清宏跟著我走了進去,只有兩個保鏢跟了上來,另一個守著車。走進公寓的時候,才發現保安剛換了人,坐在保安室內盯著電視熒幕。待我走到房門前,門外的小盆栽幾乎全枯了,我將它們抱在懷裡,將鑰匙給掏了出來。
『祺日。』
我的腳步突然頓住,晃了晃,睜大眼一看。
玄關一個人也沒有。
沙發蓋了白布,走廊上堆積了許多箱子。
我慢慢地抬眼環顧,輕輕地吸了口氣。
還是一樣的氣味,卻已經……物是人非。
“清宏。”我回頭對著徐清宏說:“你先去外面等吧,我拿了東西就走。”
徐清宏聞言,略帶遲疑地應了一聲,三步一回首地走了出去。
我把枯了的盆栽放在玄關,走進房間,床上還擺著那件襯衫。
我平靜地將那襯衫摺好了,房裡還有一個旅行包,裡面放的都是之前替王箏洗好的衣物。王箏回去新加坡的時候,忘了給他捎上了。我將那件襯衫和乾淨的衣物放在一起,捲起了衣袖,又去將王箏先前放書的箱子整齊地推在一起——這是他留給我的,除了回憶之外,僅有的了。
忙了好一會兒,也許這一段時間被真被養得嬌了,稍一勞動就容易累。我嘆了口氣,歪倒在床上,抓著枕頭的時候,碰到了什麼。
我摸索了一陣,拿出來一看。那是我和王箏的護照,還有已經過期的機票收據。
我怔怔地看著,有些恍惚地坐了起來,將收據折成一小張,夾在護照中,小心翼翼地放進口袋裡。
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也許是太久沒聽到這個鈴聲,我猛地一個驚跳,一個不穩,手機從口袋裡滑落。
我趕緊彎腰把它撿了起來,卻在看到來電顯示的時候,霍地一頓。
是杜亦捷……?
我猶豫了好半晌,一直到那手機停止了響動,才舒了口氣似地聳了聳肩。沒想到一轉過頭,手機又響了起來。好在,這次是白君瑞。
【小……小祺——!】
我才一接電話,那頭就傳來白君瑞著急的聲音。
“……卓宇。”
【小——爸爸!你這麼多天都沒有訊息!你急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混帳把你關起來了?!那個老不死的變態,居然整我——!你能接電話了,是不是你逃出來了?啊?】
“卓宇,你說慢點,我在——”
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我反射性地回過頭,看見來人的時候,當下一愣。
我愣愣地看著那一身西裝革履,戴著墨鏡的人,他淡笑著靠著門板,慢條斯理地摘下了墨鏡,用著富有磁性的嗓音說:“小祺,卓宇又是誰?”
【喂?爸爸,爸爸?你怎麼了?】
我呆怔地看著他走進,看似漫不經心地環顧四周。
“呵,剛才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他回頭看我,笑容隱約帶著一絲危險的意味。
我衝著他,強作自然地泛起一絲淡笑,“杜先生,你怎麼突然來了?”
杜亦捷低頭笑了笑,忽然一改口氣,看著我正色說:“小祺,我找了你很久。”
我點了點頭,說:“抱歉,之前因為一些私事,所以……”我別過眼:“杜先生是大忙人,找我有什麼事情?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已經離開事務所了,恕我不能給你任何意見。”
他“哦”了一聲,笑說,“小祺,你該知道的。我是一直很關心你的,我找你,是想來跟你重新開始的。”
我皺了皺眉——杜亦捷怎麼說話古里古怪的。
他打了一個響指,我戒備地退了一步,卻瞧見從外頭走進另一個大漢,手裡拎著什麼向我扔了過來。
“清宏!”徐清宏被扔在地上,已經昏迷。我正要彎下身去將他扶起來的時候,那個大漢突然掏出槍,指著徐清宏的腦門。
我倒抽了一口氣,抬頭驚愕地看著杜亦捷。
“杜……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杜亦捷冷眼看了看徐清宏,帶著微微無奈的口氣,說:“小祺,我只是有些不耐煩了。”
我微微一愣。
他噗哧一笑,“我想要一樣東西,從來就沒有失手過,那種你追我跑的大少爺遊戲……”杜亦捷臉上的笑容逐漸斂去。
他大步向我走來,猛地拽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