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分居,端王爺只在中秋以及臘月回京過年,饒是如此,端王爺也有三個嫡子,一個嫡女,幾個庶子女共計十來個孩子。
而那始終讓易敏之惦記著的表格,和阿拉伯數字,聽說是端王妃那裡傳開來的,一說是端王妃創造出來的,一說是端王妃從西洋人那裡學習來的,種種說法不一而足,不過卻有一個共通點,那就是出自端王妃之手。
至於說一開始讓易敏之新奇不已的漂亮的牙刷,則是前朝就有的事物,因為賣的比較貴一些,所以也就一些權貴富商家裡尚且用得起。
這一個月來易敏之確實是沒有機會踏出去宮奴院半步,不,還是有機會的,就是倒夜香的時候從宮奴院出去,沿著高高的宮牆走到內宮門門口,那裡自有外宮宮奴院的太監們接過車出去倒了夜香。除此之外,竟是不能往別的地方多看上一眼。
每天睜眼就是高峨的宮牆和永遠也做不完的工作。這一個月裡她學會了繡花,原本以為在宮裡管吃管住沒有什麼可花費的地方,其實不然,一個月二兩銀子的月錢,層層剋扣下來還有一兩銀子,也不算盤剝的很厲害,可是要想著喝一口茶水,就要拿銀子問外面的小太監去買。脂粉用沒了,淨手淨臉的香胰子沒了,刷牙的牙刷子青鹽沒了,甚至手紙沒了,也要用銀子去買。
看著手裡一方粉色的羅帕,易敏之拿著炭筆直嘆氣。她還真不是拿針捻線的料兒,學了一個月只會繡一朵蘭花,這還是寧馨每天悉心教導的結果。
“唉……”
易敏之放下了帕子爬在了櫥櫃上看著對面飛針走線的寧馨,別說繡花了,如今連個花樣子都不願意去描。
看到頭上的陰影,寧馨抬起頭來覷了她一眼,笑道:
“又繡不下去了?”
易敏之笑眯眯的不說話,半響才彎著眼睛說:
“咱們去後面看看去吧?”
“後面?”
寧馨抿了抿頭髮問。
他們院子前的巷子之後緊挨著御花園,而甲字號那邊卻因為要方便他們進出幹活,在那邊有一個小角門通往御花園,每每打掃庭院的時候從那裡路過,陣陣花香從門縫裡飛進來引人慾醉,若是月色好的話,還可以從裡面看到御花園那如畫精製,想到這裡,寧馨就有些心動。
易敏之偷眼看了下週圍的人,睡覺的睡覺,做活的做活,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孫香香凌晨才回來,這會兒睡得跟死豬一樣,她還不放心,拉著寧馨跑到了門口角落裡一陣嘀咕。
寧馨先是驚訝,後是凝重,最後拿針在頭皮上劃了兩下點頭應允。易敏之偷笑著拉著寧馨放下手裡的針線,兩人一團風的捲了出去。低頭繡花的桃兒和埋頭睡覺的方慈對視了一眼轉開了目光。
院牆的那頭鳥語花香,因是中午,大夥兒都在睡覺,御花園裡沒有什麼人,易敏之爬在牆頭撩起衣襬就要跳下去。寧馨趕忙拽住了她:
“你作死麼?”
易敏之抿唇一笑,她倒是想死,也不看看別人讓不讓她死,這一個月來她也看清楚了,不論是她去幹活還是洗澡,身邊兒都有人跟著,就連夜裡出恭也有人盯著,那一處小小的櫥櫃也不知被人翻過幾百遍了,就連跟她走的近的寧馨和孫香香的也被人給盯住了。
那些人為了什麼她很清楚,所以這些日子她不大不小的闖了幾次禍,惹了幾件麻煩事兒,本是要送到宮正司去的,卻不是被孫姑姑就是被李女史給壓了下去,看來,那個東西很重要啊!
把長裙拎在手裡,以免跳下去的時候被絆倒了,易敏之站在牆頭深吸一口氣屈膝起跳。
“你在做什麼!”
背後一聲厲喝,易敏之沒跳起來,身子往前一傾栽倒下去。
“啊!”
她閉緊了雙眼等待突如其來的疼痛。片刻之後,疼痛沒有傳來,腰上卻又人體的餘溫,還有一絲男性的氣息。易敏之暗皺了眉頭小心翼翼的抬起眼皮,一雙似曾相識的眼在樹木掩映間盯了她一眼,那冰冷的眸子讓易敏之渾身一凌,再轉目一看,眼前金黃一片竟是有人接住了自己,不及看清那人面目,先前的一聲厲喝復又響起:
“還不快下來!”
易敏之一驚,連忙七手八腳的從掙扎的下了地,還不忘順勢跪在地上給來人磕頭:
“謝主子救命之恩。”
那人也不說話,只定定的站在那裡,易敏之抬頭睃了一眼那人,目光便再也移不開,直到身上傳來劇痛,她方才轉頭看著不知何時站到自己身後的李女史,李女史身後便是剛才呵斥了她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