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絹拭去眼角的淚水,笑道:“我沒有哭,我就是高興的。你也跟了我們幾年了,該知道這孩子在婚事上有多少波折,吃了多少苦。”
魏秀芹也勸道:“二舅母,表妹現在就是苦盡甘來了。您放心,老天讓她之前吃了那麼多苦,就是為了後面給她更多的福氣。表妹以後都會順順當當,平安喜樂的。”
顧宛娘拉著魏秀芹的手,點點頭道:“你說得不錯。老天爺不會讓我們然姐兒一直吃苦的。五月的時候我去草堂寺搖過一隻籤,解籤的師傅也說然姐兒婚事上雖然有些波折,但最後會苦盡甘來撥雲見日的。現在可不就是烏雲散盡了嗎?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我的然姐兒以後都順順當當的。”
綠枝和魏秀芹都肯定地點頭,綠枝興奮地笑道:“太太您放心,以後我們姑娘可就是王妃了呢!奴婢想起來都激動。太太您說,賀家的人要是知道姑娘要當王妃了,會是什麼表情?”
提起賀家,顧宛娘仍然忍不住生氣,不過想到女兒要不是和賀家退了親,也不能當王妃,心裡的氣才順了一點。哼,讓賀家的人後悔去吧!
馬車到了蜀王府前面,已經有人等候了。玉蘭親自出來將太太和表小姐接到二門才下了馬車,乘坐小轎到了安然的院子裡。
安然的院子就在主院旁邊,顧宛娘在綠枝和玉蘭的攙扶下下了小轎一看,也不由大為震驚。這院子太漂亮了!一眼望去,院子裡到處都是開得正豔的木芙蓉,紅的粉的紫的,偶爾間插一株白色的,滿院子都是,熱熱鬧鬧好像春天一樣。
木芙蓉是原產蜀地雲南的花,在成都一代栽培最廣,蜀王在成都的王府裡就種滿了木芙蓉。這些年他雖然沒怎麼回京,但京裡的蜀王府卻為了討好可能回來小住的主子,種了很多芙蓉花。而安然住的這個院子正好就是芙蓉園。
木芙蓉是大灌木,碧綠的葉子和開得又大又密集的花朵一點讓人都看不出秋天的痕跡來,再加上地面一盆盆顏色豔麗鮮亮的秋海棠,一眼望去真真是繁花似錦,真讓人有一種回到了春天的感覺,只滿院子裡飄蕩著的桂花香氣才隱隱提醒著主人,現在真的已經是秋天了。
顧宛娘焦急地左顧右盼,很快就在一株粉紅色的木芙蓉下面看到了正含笑望著自己的女兒。
她心急地叫了一聲“然姐兒”,便紅著眼睛奔著女兒小跑過去。
安然也紅了眼睛,提著裙子向孃親跑去。
一下子撲到孃親懷裡,安然才在她耳邊輕輕叫了一聲:“娘……”
她現在勉強能開口說話,但聲音嘶啞,而且仍然有刺痛感。嶽朝城給她的建議是能說話,但還是要儘量少說。
顧宛娘聽到女兒聲音不對,趕緊放開她,焦急地抬起她的頭來,問道:“你嗓子怎麼了?”
安然含著淚帶著笑搖搖頭。
玉蘭趕緊在一邊回道:“太太,姑娘的嗓子被藥傷了,正在治療,所以才沒有回家去的。前些日子根本一點都不能說呢,嶽先生醫術好,現在姑娘已經能說話了。嶽先生說,再有十來天,姑娘的嗓子就能恢復個七八成了。”
顧宛娘看著安然,這個受了這麼多苦,到現在仍然是帶著笑意的女兒,真是心疼得不行。
“你是個堅強的孩子,不像孃親,倒是像你爹……我可憐的孩子,你竟然受了這麼多苦,你哥哥也沒跟娘說……雖然娘很沒用,但娘總可以陪著你,照顧你啊!”
“太太,姑娘,到屋裡坐下說話吧!”玉蘭又對安然道,“姑娘,表姑娘也來看您了呢!”
安然這才想起表姐也在一邊,她滿懷愧疚地擦了擦眼角,放開孃親拉著魏秀芹的手,輕輕說道:“表姐,你來看我,我真高興……”
玉蘭趕緊在一邊解釋道:“嶽先生說了我們姑娘不能多說話,表姑娘您別介意。我們姑娘知道表姑娘要來,高興得昨晚都睡不著呢!”
魏秀芹含著淚笑著搖搖頭道:“我和然姐兒一起長大,就像親姐妹一樣,怎麼會介意這些。只是看到表妹受了這麼多苦,心裡忍不住有些難過……”
這表姐妹兩個雖然見面的時候不多,但自幼感情就好,安然和她倒是比嫡親的表姐顧庭芳處得更好些,或許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吧!
安然一手拉著孃親,一手拉著表姐魏秀芹順著青石小路往屋裡走去。一眼望去,只見那房子白的牆,黛的瓦,紅漆柱子,淡茶色扶欄和地板,只看一眼就覺得乾淨漂亮好像水洗過一樣。
八月的陽光溫暖燦爛而不烈,綠枝看著安然頭戴金鳳釵,墜著一串泛著熒光的明珠,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