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那個披著火紅的披風,正策馬揚鞭在雪地裡賓士,身下白色的駿馬極其神駿,身側是一片怒放的紅梅,更加襯得畫中女子英氣勃勃,豔麗無雙。
這四位美人,不但人美,連那衣裳首飾也別具一格,作為背景的花鳥更是栩栩如生,令人恍若身臨其境。一經推出,就在京城的學士圈子裡引起轟動。不但愛畫懂畫的文人學士讚不絕口百看不厭,就是那些世家紈絝子弟也追捧不已,並不斷在各地青樓世家尋找美人的出處。
當然,畫的作者顧家三少也是各家公子探尋的焦點。可惜的是,就像幾年前的雲夢真人一樣,以京城眾多學士公子的勢力,竟然查不到那位顧家三少的來歷,令人十分不解,使得這四幅畫更加更加神秘珍貴,從而也讓畫的價值不斷攀高。當然,也有人從顧家三少美人圖背景中的花草上判定,這四幅美人圖與雲夢真人的花鳥圖在技法上如出一轍,甚至很多人懷疑這位顧家三少就是那位雲夢真人。
可是,之前不是說那雲夢真人是位隱居的道士嗎?道士能畫這樣的美人圖?從這美人圖上看,畫者一定是流連風月場的名門公子才對。可顧這個姓氏,在京城並不算高門,公子們一家一家探查,卻什麼都查不出來。
京城的公子們十分鬱悶。按照人膠一慣的想法,這位顧家三少既然有這樣的本事,就是入皇家畫宛也是沒有問題的啊,為什麼要如此神秘,不願與人結交呢?
這四幅畫給安然帶來的就是一棟三進的宅院,十多個下人,以及未來十年的家用。
既然哥哥跟嫂子都圓房了,安然就將剩下的銀子交給了嫂嫂,自己則安安心心地畫自己的畫,寫自己的字,諸事不管,日子過得不知道多逍遙。
可是,她想輕鬆逍遙,顧宛娘卻不讓她輕鬆。
當初顧宛娘之所以答應來京城,除了想抱孫子,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來給安然找人家的。眼看開了年安然就十六了,讓她如何不著急?
顧宛娘經常找安齊談心,說來說去還是那個意思:你在國子監就沒有遇到合適的人可以做你妹夫?
安齊其實捨不得妹妹出嫁,但他同時又知道孃親的擔心不無道理。妹妹明年就十六了,要是不趕緊把婚事定下來,等過了十七就更不好找了。
可是他在國子監的同窗,要麼家中已經有了妻室,就算沒有娶妻的,也有妾侍服侍,這樣的人怎麼能當他妹夫?而沒有妻也沒有妾的,大都出身寒微,他又看不上。
本來出身差一點問題不大,他自己也是出身寒微的,但一個人的相貌氣質跟出身還是有些關係的。安齊就覺得這些出身差一些的同學,在氣度上確實要比名門公子差一截,總能感到一種小家子氣。
事實上,安齊在國子監如此受歡迎,除了他才學好,相貌佳,更與他的人品氣度有關。他雖然出身寒微,但骨子裡卻被妹妹培養出一種特有的自信和堅強來,使得那些寒門學子喜歡與他相交,而那些高門子弟也從不看輕他。
說起找妹夫,其實安齊心裡還真有一個人選,就是安然也見過王錦文。
他和王錦文這幾個月來相交莫逆,極談得來,相互之間也瞭解。王錦文雖然平日看起來冷冷淡淡的,卻是個真正的君子,對朋友那是好得沒話說。他雖然出身高門,卻潔身自好,這一點最讓安齊喜歡。而問題在於,王錦文雖然是庶出的,卻出自王氏嫡支,只怕也是要尋高門貴女相配的。妹妹雖然才華出眾,但到底出身差了一些。若等到他中進士,妹妹都十八了,只怕也難找。唉!他實在為難啊!
不想就在他為難的時候,王錦文竟然趁著那天休沐主動上門,向他求一副雲夢真人的畫。
安齊張口結舌。他不明白王錦文怎麼就知道雲夢真人跟他有關係。
王錦文淡然一笑,帶著幾分讚歎道:“為兄也想不到令妹就是令得整個京城學士們差點瘋狂的雲夢真人和顧家三少。
“錦文兄,你,你是怎麼知道的?還有多少人知道?”安齊著急了,妹妹說過,她和身份不能暴露的。
王錦文輕輕拍著他的肩膀道:“別急,就我知道。說起來,還是你告訴我的。”
安齊一聽,不禁連連搖頭道:“我?不可能!我怎麼可能將這個秘密告訴別人?別說錦文兄你了,就是拙荊和我母親也不清楚這事。”
“你沒跟我說過令妹異常聰慧善書畫?”王錦文笑問。
“這個倒是說過。”安齊點頭,但這樣就能將名動京城的雲夢真人和顧家三少與他足不出戶的妹妹聯絡起來嗎?
王錦文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