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不許再傷害自己。”雪衣撕下一塊衣襟,將她的手慢慢的包紮起來,直到裹成一個厚厚的粽子。
“你陪著我,我就不會傷害自己。”清媚看著他,眼睛一眨也不眨,黑白分明的眸子,卻像是害怕他會隨時扔下她一般。
“不許再尋死。”雪衣想起之前她站在懸崖邊上的一幕,不由得心裡一陣後怕,“我會讓花流雲儘快找到雨晴的破解之法,在此之前,不許做傻事。”
“不會。”清媚唇角輕輕的彎了起來,將頭埋進他懷裡,如同一隻小貓般貪婪的聞著他身上的味道。
“到了行軍之中,不許讓別人知道你是女兒身。”雪衣嘆了一口氣,伸手環上了她的肩。
“嗯,都聽你的。”清媚低低的聲音像是夢訖一般。
“還有……”雪衣遲疑了一會兒,然後像是賭氣般說道,“不許跟花流雲走得太近,即便是他幫你解那雨晴之戾,也不許走得太近。”
“我只和你走得近。”清媚舒舒服服的膩在他懷裡,他的長髮與她的青絲絞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那你的小哥哥呢?”雪衣突然開口說道,話一出口便後悔了,冠玉,軒轅玄玉,前朝正統太子,他才是應該和媚兒最相配的那個人吧。那麼他有什麼資格,應該以什麼身份,來要求媚兒不要和冠玉走得太近!
“小哥哥是對媚兒最好的人。”清媚認真的說道,沒有注意到雪衣黯下去的神色,“在媚兒心裡,雪衣是雪衣,小哥哥是小哥哥,你們在我心裡都很很重要。”
雪衣輕輕的嗯了一聲,卻沒有再說話。
清媚想了想,以為他又生氣了,伸出手輕輕的點上他的唇:“不過雪衣說過,這個地方,只有你能碰,我記得住。”
雪衣強按下心裡不斷翻湧的莫名情緒,輕輕嗯了一聲,纖長的眼睫掩住了眼底的淡淡輕愁,手指輕輕撫上她的長髮:“睡吧。”
……
上書房中,燈火通明,案前坐著的中年男子身著明黃龍袍,眉目英挺,只是神色之間難掩疲憊之色,案上堆著厚厚的奏摺,全是延平一帶傳上來的戰報。
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燭火搖曳,屋角的雕花銅盆之中盛著大塊的冰,無聲的慢慢融化著,將原本炎熱的空氣,慢慢的浸上一絲一縷的潮涼之氣。
門外傳來些許輕微的聲音,一直候在旁邊的黃公公看了一眼軒轅鴻,然後垂著手走到門邊望了望,聲音不高不疾,卻仍然有些輕微的刺耳:“皇上,蘇妃娘娘求見。”
軒轅鴻手中一直久久執著的筆在空中頓了頓,然後放了下來:“宣。”
一個白衣宮裝女子走了進來,青絲如雲,眉目精緻秀美,淡妝淺掃峨眉如黛粉唇妍芳,自有一番出塵脫俗的清麗。
她手中捧著一個白底藍花的瓷盅,盈盈行禮之後,便將那瓷盅放到了旁邊的小几之上,芳唇輕啟,聲音竟是說不出的輕柔好聽:“皇上,眼下都大半夜了,這些摺子,還是留著明日再看吧。”
軒轅鴻搖搖頭:“眼下戰事緊急,迫在眉睫,朕……”
蘇妃微微笑了笑,剩了一些冰鎮的雪玉燕窩羹在旁邊的小碗裡,然後雙手端給他:“國家政事,臣妾是內宮之人不能替皇上分憂,只求皇上能龍體安康,天下才能太平。”
軒轅鴻嘆了一聲,接過燕窩舀了一勺,卻怎樣也咽不下去。
豐陽王倒戈已是不容置疑的事實,雪衣雖歷練不足,但他相信他看人的眼光,只要能將修兒從圍困中救出來一切局面便可以得到控制,只是他心裡隱隱覺得有什麼不對,卻總也說不上來。
“皇上……”見軒轅鴻一直怔怔的出著神,蘇妃輕輕的喚了一聲,見他眼神向看自己時並無不悅,聲音裡有些微的期翼,“夜深了,皇上,還是早些就寢吧。”
軒轅鴻並未忽略她眼中的期許,這段時間為了延平謀反之事,他已經數夜沒有去妃嬪那裡過夜,蘇妃是他最寵的一個妃子,然而也已有數日沒有翻過她的牌子,可見她心裡已有些不安定了。
眼下正是軒轅王朝動盪戰亂的時候,然而後宮的妃子卻沒有一天停下過勾心鬥角,而是想方設法的爭寵,軒轅鴻心裡想著,唇角卻揚了起來,伸手摟住了蘇妃細軟的腰:“擺駕蘇清宮。”
蘇清宮是軒轅鴻賜給蘇妃的宮殿,座於西南,清幽偏靜,寬大無比,當初軒轅鴻微服出宮一眼便相中了她,一帶回宮便賜了這座僅次於皇后所住的鳳儀宮的宮殿,並特意以她的名號改了名字,卻不知中間那個清字是何意思,這幾年來